脸,又能怪得了谁?
颓然地放下筷子,她陆惜竹这回可说是大败特败,欲哭已无泪。
“既然你承认自己输得心服口服,那你是否也该实践你曾答应过的诺言?”
“什……什么诺言?”惜竹心儿怦怦跳,她才不想到北京去,她想留在苏州,不想离乡背井啊!
“你曾在大家面前说过,要是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就会愿意跟我回京城,并且虚心学习,你忘了吗?”他有预感,她想赖皮。
她站起来,绕着小圆桌走着,似乎有意在拖延时间。“我……我是这么说过没错,但是……咦?你看,外头的天空,怎么有一只好奇怪的大鸟……”
岳杨不疑有他,朝向惜竹所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转头的一瞬间,惜竹早就脚底抹油,趁着岳杨分神之际,打开房门,一溜烟地便往外头奔,还朝他扮个鬼脸。
“不走的是乌龟。”惜竹在门外丢下一句,等岳杨一站起来,那娇小的身子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这野丫头,果真是鬼精灵一个。”
岳杨也追了出去,偌大的余园,举目四望,根本就看不到惜竹的芳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尽管惜竹再怎么闪躲,答应过人家的,怎么逃也是逃不了。
是夜,她被家中的三姑娘陆迎菊给托人扛了回来,原来她跑到迎菊设在吴江的酿酒坊“酷飘居”,在那,她声泪俱下,泣诉大姐联合外人一同一起来欺负她,不顾姐妹情谊,硬是要将她送往京城,让她好生难过。
迎菊听了,什么话也不说,就让惜竹多饮两杯,没多久,才将醉得迷迷糊糊的惜竹,托人送回余园,她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自家大姐会加害于她,一定是她不知又闯了什么祸,收不了烂摊子,才会来求助于她。
“梅姑娘,菊姑娘派人将竹姑娘给送回来了。”总管进来通报后,便见哑叔将竹姑娘给背了进来,满身酒气的她,两颊通红地躺在哑叔背上,睡得又香又酣甜。
北厅之中,元梅早已把惜竹的衣物准备妥当,只待迎菊将惜竹送回来,就准备让岳杨带着惜竹一起程前往京城。
“还麻烦梅姑娘能替在下向菊姑娘道谢,将来有机会,岳某定会再回苏州,好好向菊姑娘再谢过一回。”岳杨听元梅的话,耐心在家中等待惜竹,果不其然,到了傍晚时分,人就被送回家里来了。
“你只管好生对待我妹妹,也不枉我们姐妹俩将么妹放心地交给岳爷你。”让岳杨将惜竹带到京城,一来可学北方的精致糕点;二来缔结这门亲事可说是百利而无一弊。
“你尽管放心,岳杨定会竭尽所能,好生对待惜竹。”
“那……这回皇上南巡……”元梅还想确认一下,这彩馔斋是否真的如岳扬所指定,可以为皇上负责所有的饮食所需。
“我已将左将留在此协助于你,届时皇上圣驾,罗师傅及冶春园的赵大庄,他们会负责皇上的一切所需。”
“岳爷这样一时返回京城,不怕皇上怪罪下来?”
“我已交给左将一封书信,相信皇上看了之后,自会体察我的苦衷。”他无法等待皇上将十七格格带来时,再来另做打算,到时就算想走,恐怕也太迟了。
“为了不让惜竹醒来后,又乘机会跑走,我看我还是连夜赶路,能早点到达京城,我想惜竹也能好早点进入状况。”为了不让惜竹有任何反悔机会,及早离去才是上上之策。
“岳爷这么说也是没错,那么……”元梅将目光投向哑叔。“那么就请哑叔备好马,让岳爷能早些上路吧!”
哑叔点了头,先行走出去,岳杨则抱起酒醉昏睡的惜竹,再次向元梅说道:“我会好好照顾惜竹,并且会好好将她培育成一名顶尖的大师。”
“那就有劳岳爷,竹波、桂岫,送岳爷一程。”
“不了,有右相陪我即可,请梅姑娘留步。”
元梅走到岳杨面前,看着昏昏欲睡的惜竹,心中虽是不舍,但为了能开拓陆家在北方的商圈,让岳杨来辅助拓展京城及东北的生意,短暂的离别,也是不得已的。
在谨慎交代完左将后,岳杨便抱着惜竹坐进马车,正式离开苏州,朝向京城方向而去。
“哇,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觉醒来,惜竹发现自己的身子不停受着颠簸晃动,眼珠子所看到的像是马车车顶的布棚,再看看身边还坐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后,忍不住竖直脊背,放声大叫。
“刚过扬州,如果右相能在到达淮阴之后再换两匹快马,不用五天,就能达到京城。”岳杨一边咬着水梨,还顺手从袋子里拿起一颗交给惜竹。“我已经替你洗好了,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
“京城?!”她马上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马车前端,并掀开布帘,看到驾车的正是右相后,整个脸色全变白了。“风……风流尖的,怎么会是你在驾车?”
“左将留在苏州,所以只有我来驾车了,竹姑娘,请你务必坐好,这一带路况不佳,小心可别撞了头!”才说完,“咚”一声,惜竹的头就被棚架重重撞了一下。
“呜……好痛喔……京城……”她喃喃念着,记得她不是躲到三姐的酷飘居,怎么一觉醒来,会……会在这北方佬的马车上头?
“吃个梨吧,莱阳产的,水份又多,肉质又细,你睡了一天一夜,一定又饿又渴吧!”他拿到她面前,但对于早已昏头转向的她,根本食不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