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活着出这个阵,能逃走。我会帮你杀死元武,我能杀死元武。”
丁宁沉默了数息的时间,说了这一句。
这句话或许听起来有些像哄骗一个孩子帮他卖命,但是听到他这句话,这名黑袍少年却是扭了扭头,将泪水在膝盖上擦干。这样的稚嫩和充满孩子气的动作,让人无法将他和最年轻的宗师联系在一起。
然后这名黑袍少年抬起头来,看着丁宁,说道:“看来你和别的修行者真的不一样,想来你真的和元武说的一样,是当年那人的重生……只是你的身体里好像除了九死蚕之外,还藏着一个恐怖的东西,那是什么?你明明有一柄强到极点的本命剑,那难道是另外一件本命物?”
“令师的修行之法果然不凡。”丁宁轻轻的一笑,认真的解释道,“那不是本命物,是不死药,来自祖山。”
“很奇怪,和我们的元气很相近。”这名黑袍少年呆了呆,接着下意识般说道。
丁宁原本以为他会因为好奇继续问这不死药是何物,听到这名黑袍少年所说,他却是反而一愣。
“但又好像根本不同,好像是某种变化之后的产物。”黑袍少年眼瞳中的光芒剧烈的闪烁着,努力感知着,说道。
丁宁微微皱眉,咀嚼着他这句话里包含的意思,一时不语。
“这些剑也都是上辈修行者的本命元气残留,然后被接下来修行者的本命元气扭曲了,单独一柄不算什么,但是聚集了这么多,却真的很厉害。”
就在这时,这名黑袍少年却是生怕丁宁嫌弃般,接着说道:“我可能走不到八境,但是我们千墓山的功法,却也可以这样用法……如果有将来,我可能可以创造一支军队。”
这句话的最后一部分又很难懂,但是这名黑袍少年却并没有给场间所有人思索的时间,他的目光落向了一侧的地上。
那片地上大块的泥土翻转,很多被这名黑袍少年的力量掀起的大块泥土就像一座座坟墓一样耸立着。
他目光落在的一块土地上,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被澹台观剑杀死的那名七境宗师。
空气里有一道黑气陡然涌现,隐隐约约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墓碑沉了下去,落在那名七境宗师的尸身上。
令人心悸的一幕出现了。
那名宗师慢慢的,直直的僵坐了起来。
“不可能有原先的所有力量,但是加上我的本命元气,至少有一部分。”黑袍少年转头看着都很震惊的丁宁等人说道。
“大幽王朝的时候有一名鬼道人,说有驱尸战斗之法,你们千墓山的手段,类似此种。”丁宁平静下来,然后问这名黑袍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黑袍少年想了想,好像记忆里师尊没有给自己起过什么名字,又想了想,他说道:“千墓。”
第四十六章 联手
“在我们东胡苦修僧的经书里,佛降大魔,那魔王洒白骨成兵,杀之不尽。”东胡老僧一直在感知着那名死气沉沉,僵坐在地的宗师,此时他感知清楚了,忍不住看着丁宁和这黑袍少年说道:“先前只以为是虚无缥缈,刻意夸大神通的说法,然而现在看来,这千墓山的手段,倒是的确如此。只要给予足够时间,他甚至能造就一支军队。如此说来,倒是我的确想得狭隘,以前还是太过坐井观天了。”
丁宁点了点头,道:“长陵的修行典籍里也有撒豆成兵的手段,对于大多数修行者而言,那自然是没有任何依据的神话故事,但是在有些古典里,却也特别提过,那种手段是用海外一种的铁豆木的豆。想来是那种豆特殊,能够承载一些修行者的本命元气。”
“这种事情除非亲眼所见,又如何能信。”
澹台观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心中有些微微的发寒。
这阴神鬼物之道的修行手段的确太过诡异,当时那鹿山会盟之上的晏婴已经技惊四座,接下来他直接将他弟子一步登天造就成七境宗师,而且完美承载他的本命元气,更是逆天的手段。
现在这千墓虽然修为一生都被限制在七境,无法再接触更多修行的世界,但这种手段倒像是天生最适合他。因为对于其他修行者而言,本命元气是切不能浪费的,不断的积蓄本命元气在体内和专心温养某一件本命物,本身就是七境到八境的累积和感悟过程。然而对于千墓而言,不断积蓄本命元气根本没用,始终无法引起质变,这日常修行之中产生的本命元气,却正好可以不断的注入外物之中,也就是不断将这种宗师和其他修行者的遗体炼化为可驱使之物。
到了澹台观剑这种级别的修行者,早就不会觉得这种手段背经逆道,此刻那僵尸一般的宗师,在他的眼里也就是件武器而已。但是这种手段本身太过惊人,即便这千墓的本命元气自然不可能无穷无尽,但是只要他不被杀死,每修炼一段时间得来的本命元气便可以造就这样的一件武器,那真是和东胡老僧所说的一样,慢慢累积下来,他真的能造就一支军队。
这种在修行者世界里被称为阴神鬼物的东西,对敌时当然不可能和真正的生灵一样,最多只能接受他杀意所指,对敌比较木讷,但哪怕都是只有四五境的力量,数量一多也极为恐怖。
更为可怕的是,这种阴神鬼物没有恐惧和痛苦,恐怕遭受重创还能战斗。
“若是我们能活着出去,恐怕只凭你们两个帮他,就足以能和元武争天下。”澹台观剑看着这名自称千墓,像寻常街巷里邻家小男孩一样的黑袍少年,终于忍不住说了这样一句。
丁宁笑了笑。
但是他眼眸中的情绪很复杂。
因为这个假设始终建立在他们能活着出去的前提上。
最为关键的是,他身边的朋友其实始终很强大。
在巴山剑场的时代,在任何人看来,也只是有那两三个人和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