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孙承宗大帐内。
满桂兴冲冲地跑进来,对着伏案查看地图的孙承宗嚷嚷道:“阁部,退了退了。”
孙承宗抬起头问:“什么退了?”
满桂:“叛匪退了。刚才,我去观察敌营,只看到了一片空地,才知道他们昨天深夜悄悄溜了。”
孙承宗赞道:“不简单,七八千骑兵和辎重,竟能在咱们眼皮底下,悄无声息地安全撤走,可见军纪严整训练有素。”
满桂:“他们肯定走不远,我带骑兵去追!”
孙承宗摇摇头:“他们有条不紊地悄然退走,恐怕也会精心设置埋伏断后。别理他们了,咱们的当务之急,是筑好宁远城。仗,以后准有你打的。”
满桂意犹未尽:“唉,错失了我砍人头攒赏钱的机会!”
孙承宗笑笑:“别老想着砍人攒钱,带上你的兵,帮袁崇焕早日筑好宁远城,我也赏你。”
满桂拱拱手:“得令!”
袁崇焕、赵率教、祖大寿等人进来了。
孙承宗宣布:“朝廷任命下来了,袁崇焕为宁远兵备道,满桂为宁远总兵,赵率教为参将。满桂、赵率教统归袁崇焕节制。祖大寿任山海关参将,过几日随我回去镇守山海关。希望各位同心协力,为国家,也为自己及后世子孙建功立业。”
众人口服心服,齐声答应:“是!”
白天,宁远筑城工地。
满桂懒洋洋地倚在一块大石头边睡觉,旁边的士兵们没精打采,搬石头的慢吞吞搬石头,砌墙的心不在焉砌墙。
袁崇焕带着两个亲兵,大步流星地来了。一看这个场面,立即就想发作,瞟了满桂一眼,又强忍住了。
袁崇焕攀上墙头,到处查看。
忽然,他看到一段垒过三四天的石墙,灰浆并不饱满,墙体歪歪扭扭,立即火冒三丈,飞起一脚把墙体揣了个稀里哗啦。
袁崇焕破口大骂道:“混账王八蛋,这是人干的活吗?”
满桂被惊醒了,揉着眼睛问:“袁大人在骂谁?”
袁崇焕答:“骂那些出工不出力、敷衍塞责的混蛋!”
满桂站起来,蛮横地说:“老子冲锋陷阵提大刀砍人的时候,你们在后面躲清闲;不打仗了,老子带着弟兄们帮你来垒墙,你还横挑鼻子竖挑眼。老子不干了!弟兄们,跟我回营睡大觉去。”
袁崇焕大喝一声:“谁敢走?老子便军法从事!满桂,你觉得你会砍人头攒钱,老子还会拿大炮轰人呢,一炮一大片!”
满桂没想到文绉绉的袁崇焕骂起人来,比自己毫不逊色,便恼羞成怒,唰地一下拔出剑来,指着袁崇焕说:“老子是一品大总兵,你才是三品道台,要不是朝廷以文治武的法度,早就不尿你了。”
袁崇焕此时反倒笑嘻嘻地说:“满桂,你既然知道朝廷法度,还敢跟老子比划你那把破剑?是不是以为老子是个书生,就打不过你这个武夫?好,你尽管挥剑进攻,看老子赤手空拳怎么收拾你!”
满桂觉得自己被戏弄,立即把剑扔在地上,嗯。赤手空拳上前与袁崇焕拼搏。
袁崇焕站稳脚跟,只是上身左右摆动,便轻松躲过满桂的两下凶狠攻击。瞅准满桂注意力只集中在上部的空档,把右脚别在他的腿后,右肘对准他的胸膛猛然向后一捣,满桂便猛然向后倒去。
就在满桂即将倒地的一刹那,袁崇焕却一个海底捞月扶起他。在旁观者看来,似乎是二人未分胜负。
袁崇焕扶住满桂轻轻说:“未分胜负,满将军住手吧。”
满桂明白是袁崇焕给自己留面子,立即小声说:“谢袁大人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