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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第2页)

听见妈妈的喊声,我才回过神来,刚睡醒一样犯着点儿迷糊。

“怎么了?”妈妈疑惑地问。“没事,昝丰早进去了。”我说着话走过她身边,只顾自己走回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吓我一跳。

这么不让我省心,以后别送了,倒送出许多麻烦来。”妈妈歪着头,脸吊到了肩膀上。我不管她,跑着回去了。回到店里,为了不让妈妈再训我,我赶紧烧水、扫地、抹桌子。这些活干完了,妈妈才回来。手里提着一袋菜,坐在磅秤边的躺椅上择开了。她并没有继续数落我,好像忘了刚才的事情,但是,也没看见我干的活。

她两只眼睛不看店里,只瞅街道,过去一个陌生人,都要抬头瞅几眼,可就是瞅不见我干的活。

没活干时,我就拿废报纸看,这上面有许多怪事,都发生在城里。说有一个像我们这样的便民站,收废品时竟收回来一具孩子的尸体,多离奇的事情啊!爸爸有一次问我能不能认完报纸上的字,我摇摇头。隔了几天,他从收来的一捆书里抽出来一本字典,在手里扬着叫我,说:“看看,这是一本字典,会用不?”我笑着点点头。爸爸十分高兴,我也很愉快,大着胆要了那捆书中的一本五年级的语文书。爸爸答应了,说多认几个字也好。从那天起,我就不用坐着发呆了,很勤快地翻起了字典。

最最令我高兴的另一件事,就是姑姑来电话了,到城里这么长时间了,姑姑这是第一次来电话。来电话那天的情形我记得很清楚:爸爸在店门口和妈妈说话,妈妈在埋怨爸爸收废品不卖力,我在床上趴着读淘来的课本。她说过去五六天老罗就能来拉一次,现在十来天才能攒够一车。爸爸说,来店里交废品的人也不多,过了这一阵子会好起来的。妈妈就开始诉苦,一家人开销大,什么房费又快到期了,还要买电买水买煤气,又说自从我来之后,水电费明显增加了。爸爸吊着脸反驳她,一个孩子能用多少?还不是二楼用得多?妈妈又说菜太贵,烧不起煤气就改用蜂窝煤算了,省几个算几个。这时,爸爸的手机就响了,爸爸只是“喂”

了一声,就喊我过去,我惊奇地不知道该不该过去。“你姑姑叫你!”爸爸这么说。听见是姑姑来的电话,我跑过去拿着爸爸的手机,小声叫了一声姑姑,就哭了。这一哭,所有的委屈全化成了眼泪,相互拥挤着冲出眼眶来。我不会说话了,姑姑也在哭,我们就这样,只是哭,只是哭……爸爸拿过手机问我姑姑说了什么,我流着泪摇摇头。

“这孩子,妈打你了?还是你爸虐待你了?你这不是给你姑姑告状吗?”妈妈站起来,我赶紧又去床边趴着,妈妈还在说,“按冬雪的脾气,这两天就会过来。干脆过继给冬雪算了,一个烂店也难养活这么多人。说话呀!死人一样。你想好,给你妹子咋说吧。”我感觉爸爸一直在看着我,我偷眼看他时,他果真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我心里有点儿乱,更多的却是轻松,是哭过后的那种轻松感,像蝉姆姆叹气一样,她说叹一声,心里就能轻松些。我这会儿应该和蝉姆姆叹过气一样,是轻松的。

我的哭,好像给爸爸的脸上涂抹了一层霜,给妈妈的双眉间划上了一道沟,一个冷着脸,一个皱着眉。我赶紧收拾了书本和字典,压在枕头下,去厕所端出妈妈泡了两天的衣服来洗。妈妈一整天都不高兴。两个大人吊着脸,昝丰就不敢过于放肆,只是继续挡我的筷子,不让我夹他喜欢吃的菜。“妈妈,别让小西吃我的菜。”昝丰刚说完,爸爸就吼了:“就你一个吃,不怕撑死你!”

我心里得意极了,但我不表现出来,趁着有利时机,我赶紧夹了一片菠菜叶子。昝丰要哭的样子实在难看,可是他没办法。

晚上,我主动送洗脚水上楼去给昝丰洗脚,借机看看爸爸妈妈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妈妈坐在床上,靠着墙看电视,爸爸坐在桌子边抽烟,昝丰在玩电脑。端水上去后,妈妈让昝丰洗了脚睡觉,昝丰要再玩一会儿电脑,我站在旁边看。我们学校也有一台电脑,在校长的房子里,用红绒布盖着,只有我们班的杭杭玩过,因为她二爸就是校长。她也是偷着玩的,玩的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昝丰这个电脑很薄,不像我们学校那个大家伙。“不会玩吧,没见过吧,臭虫。”昝丰笑话我,我并不在意,因为早习惯他这毛病了。他拿一本书挡我视线,赶我说:“不许看,走开!”

“啪!”爸爸使劲儿拍了一下桌面,吓了满屋子人一跳,我赶紧往门外走。“就兴你一个人玩,你姐姐不是这家人?混蛋东西!”爸爸发凶了,昝丰就只剩下哭了。

“哇——”一声,昝丰果然哭了,妈妈立即斥责爸爸:“吃炸药了?好好的,骂娃咋哩?”我已经下楼了,听见妈妈还在说,“丰丰不是你亲生的?让小西回去算了,净惹事。”

我赶紧上了床,心还怦怦地跳。拉拉本来一直在二楼门外转悠,听见爸爸发凶,跟我下来也不敢乱跑了,在我脚边乖乖卧下。

我招手,它就过来,我搂着它,心才稍微有些平静。

隔壁又在打麻将了,几个男人说说笑笑的,夹杂着焕焕哄娃的声音。二楼很快安静了下来,我靠在挨着床的废纸堆上,显得自己太小了,废纸堆像山一样高,如果倒下来,我肯定跑不掉。

刚住在这里时,废品的味道熏得我头晕,睡不着觉,现在习惯了,一个人在黑暗里和这些垃圾在一块儿也不害怕,总比和昝丰在一块儿好些,至少垃圾不会嫌弃我,也不会骂我臭。我知道我一点儿也不臭,是昝丰在瞎说。他最会瞎说了,自己考不好试,就说考试时正巧头疼;和同学打架,老师叫家长去学校,他就说因为同学说他有一个农村来的姐姐;想吃好的了,就说自己生病了。

反正,他没有一句真话,一天到晚都在瞎说。

爸爸骂昝丰“混蛋东西”那夜过后的第二天,一声不响地跨上三轮车像往常一样收废品去了,我照例开门、扫地、抹桌子、烧开水,忙完了这些活,才想起半天没看见拉拉的影子。我去门口望了望,妈妈和翠姨在路边的树下坐着,两个人又说又笑,手里的活做一做停一停。翠姨永远在绣十字绣,她的手法看上去很笨拙,没有姑姑灵巧。只看了一下,她就掉了两次针。妈妈不干这种活,她不是择菜就是在膝盖上叠昝丰的衣服,这会儿帮着翠姨搓花花绿绿的丝线。还是不见拉拉,我有些急了,想叫又碍于她们两个在面前,我往左走了两家,没看见,又往右走了两家,只看见了修鞋店的白毛狗。

翠姨看着我,对妈妈说:“女子找啥哩?”

“找啥哩?”妈妈问。

“拉拉不见了。”我说。翠姨笑了,说:“女子会说话呀,你还总说娃是哑巴。”

妈妈看了我一眼,瞟着翠姨说:“啥时说过这话?拉拉——”

妈妈叫了一声。拉拉听不懂妈妈的声音,我管不了她们在不在场了,赶紧跟着喊:“拉拉——”没有回应,“拉拉——拉拉——”

始终没有回应,白毛狗出来看了看,没作声,我又叫:“拉拉——”

“不见算了,咱这样的店用不着狗。”妈妈说。

“拉……拉……”我哽咽起来,再叫时就哭了。“看看,女子难过了。”翠姨站起来左右看看,放开喉咙叫:“拉拉——”

她这一声,打消了我对她的所有偏见和不满。

拉拉真的不见了,我不顾一切地放声哭起来,我怎能没有拉拉呢?它又怎能没有我呢?我的哭声引出了钢钢、焕焕和修鞋的老白,他们纷纷前来问原因,知道是一只狗丢了,都唏嘘起来。

“没出息不是?”妈妈说,“拉拉又不是名狗,值几个钱?”我不愿意听妈妈用这种口气说拉拉,跑回去趴在床上,大声哭起来。

我甚至怀疑是昝丰骗走了拉拉,又希望是他带走的,放学时能再带回来。又想,不会是跟着爸爸去了吧?我发疯似的在床下刨了一通,又去废品堆的夹道翻了两遍。第一次大着胆子上了二楼,嗵一声推开房门,仔细检查了这间房子的角角落落。没有,到处都没有。“拉拉!”我在心中无数次地呼唤着,无数次地设想着各种可能。

城市少有阳光的天空,由白灰色转成暗灰色时,妈妈接昝丰回来了,他身后没有拉拉。听说拉拉不见了,昝丰叹了一口气,出乎我意料地夸奖拉拉是一只好狗,他的理由是拉拉从没理过他,只忠于它的主人,因此是好狗,这还算一句良心话。不过,昝丰并不难过,叹完气后照样要吃要喝。“妈,我要喝蜂蜜水!”妈妈没有指拨我,她动手给昝丰调了蜂蜜水。我的唯一希望就剩下爸爸了,几次想让妈妈打电话问问爸爸,可总怕得到没有带拉拉出去的消息,而且我也不好意思让妈妈打电话,我从来没求过妈妈什么,虽然是拉拉的事情,也不能例外。我静静坐着,流着泪等爸爸回来。

门外天色变得更暗了,不用看,我就知道天的颜色已由暗灰转成了黑灰,再过一杯茶的工夫,街灯就该亮了。我出去站在街边的道沿上,朝爸爸去的方向眺望。猛地,整个街道一闪,所有灯都亮了,先是一跳一跳的,接触不良的样子,稍过一会儿,就正常了,然后就越来越亮,褪去了淡淡的红光,白光就耀眼地充斥了圆形的灯罩。街灯已经足够亮了,夜市上小红帽那样的圆灯也挂了出来,烤肉的烟味弥漫了半条街道。吃肉喝酒的人像往常一样行起了酒令,他们快乐地吃着喝着,笑着骂着。还是没能盼来拉拉的影子,往常这时候,我和拉拉就是站在这里,看他们吃肉、划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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