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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的大学时光(第1页)

我们七七届大学生是1978年3月初入学的。作为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届大学生,我们是幸运的。当我收到陕西机械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无比激动的心情、母亲眼里的泪花、亲朋好友的祝福、周围邻居的称赞,队里知青的羡慕,至今还印在我的脑海里。干涸了太久的心田以及对知识的渴望,对改变命运的希冀,对未来新生活的憧憬,让我对大学校园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期待。

入学第一天,一切都是新鲜的。我拿着录取通知书和报到须知,扛着铺盖卷儿,办学籍、分宿舍、买饭票……当领到学生证和校徽时,所有的奔波和劳累全都抛到了脑后。我的宿舍是西三楼,当我背着大包小裹找到门上贴着我名字的宿舍时,已有两位同学先到了。房间四角各摆一张铁架子床,住六个人,两张上铺用来摆放行李。每人一张小课桌并排摆在屋子中间。尽管设施比较简单,但比我们知青点上的宿舍好太多了。

整理好行李和床铺,我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校园里去参观。三幢苏式结构的教学大楼宽阔而敞亮,足有近百间大小教室;图书馆在教学楼的西侧,仿佛就是一座知识的宝库;三排实验室虽然是平房,但分类清楚,井然有序;两座礼堂般的学生食堂足能容纳上千人同时就餐;三幢学生宿舍楼在校园的西南角处,大小两个操场是学生们打球运动锻炼的场地;道路两旁绿篱整齐,高大的白杨、法桐在初春和煦的阳光下已萌生出嫩绿……这就是我将要学习生活的地方呀,漫步在陌生而新奇的校园里,心情如春天般明媚。

第二天一早,全班同学在教室集合。辅导员石老师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伙子,他给我们讲了新生注意事项,并指定了班长,分了学习小组,然后让每个人做自我介绍。主要是叫什么名字,年龄多大,来自哪里,做什么工作。介绍时印象比较深的,一个是秦三民,那时已是华阴县(现华阴市)县委农工部部长,基层工作经验丰富,介绍起来侃侃而谈;一个是郭福生,是西安木偶剧团的小提琴手,人长得白净,一看就是文艺青年的样子;女生里一个是陈明,在西工大校办工厂工作,透着书卷气,是女生里的老大;还有一个是女生里最小的杨方,扎着两条小辫,是本校的子弟,说起话来面露羞涩。全班三十多个同学来自各行各业,有工人有干部,有农民有知青,还有应届的高中生,大的三十五六岁,小的才十七八岁,年龄差异很大。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朴素,男生中山装红卫服是标配,女生则是中式对襟的衣服。大家或兴奋,或拘谨,或青涩,但眼睛里都闪烁着对校园新生活的渴望。

学校对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学生非常重视。为了摸清这批学生的学习底细和基础,入学不久,系里没打招呼,组织了一次摸底考试,我记得考的是数理化和语文。高考过后,天天在地里干活的我,早已把上大学的事忘到了一边,心想肯定考不上的,复习时捡起的那些课程也还给了书本,突然的考试让我抓耳挠腮,措手不及。果然成绩出来后,我排在全班的后几位。

还没起跑便落人之后,对我打击挺大,但也激发了我发愤努力不甘人后的劲头。打那以后,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我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看书做作业,提前预习做笔记。上大课早早跑到阶梯教室占一个前排的座位,生怕错过老师讲的关键点。记得最清楚的是学高等数学的时候,我把砖头一样厚的基米诺维奇《高等数学习题集》,从头到尾几乎都做了一遍。那时候,没有个人电脑,所有的演算全用纸笔完成,最先进的工具就是计算尺了,节衣缩食也要买一把,乘幂、开方、算函数全靠它了。功夫不负用功人,高数结课考试时,卷子里居然有几道题是我做过的,那一次考试自然是考了高分。

被“文革”耽误了许多年,每一个人都非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像干涸的土地逢甘霖,拼命地吸吮着知识的营养。同学们都特别珍惜时间,铆足了劲,你追我赶,不甘落后。每一堂课的课间,大家都围着老师问这问那,不放过一个疑问。而老师们渊博的学识和诲人不倦的精神,也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塑造着我们。“三点一线”是那个时候我们生活的真实写照,宿舍—食堂—教室,甚至连图书馆都很少去,怕看课外书影响了主课。在学习上可以说各有各的方法,各有各的高招。韩俊峰同学做作业的时候,手就不由自主地拧着头发一圈一圈地转,我就想他转头发就是在转脑子吧,转着转着难题就解出来了。我也试着转自己的头发,但不灵。刘甡同学制图很有天赋,他在图板上用丁字尺横比竖画,图制得又好又快,干净漂亮,他的机械制图老师总给打五分。我们宿舍的马建仓同学,在学习上下的功夫一般人达不到,每到考试的前几天,他在教室里几乎彻夜不归,天快亮时回来睡两三个小时,就又到教室去了。我们班长老韩的办法是,题做不出来了,就到楼道去抽烟,常常是烟抽一半便来了灵感,立马回到教室,难题果然迎刃而解,我那时觉得老韩的作业可能都是拿烟熏出来的。

英语是必修课,也是大家下功夫最多的课程之一。每天早晨,校园里的小径中、树林里、操场上,学生们练发音、背单词、读课文的情景,是那个时候校园里标志性的画面。我英语基础差,上中学时几乎没怎么学过,尽管记单词、学语法下了很多功夫,但英语一直是我的短板。有一段时间,学校里兴起了学《新概念英语》和《英语900句》,同学们学习的热情很高。我也买了这两套书,并精心地包了书皮,但怎么也学不进去。每天学校的广播里都定时播放《900句》,看着同学们叽里呱啦念得很溜,我却笨口拙舌怎么也念不顺溜。都是一个老师教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最后我彻底泄了气,心想,咱这嘴巴就不是说洋话的料,课本上的英语能学好就不错了。而同学中却不乏刻苦学习外语的。我们宿舍的学长王瑾长,书包里早晚都装着英文书籍,一有空就拿出来读,嘴里念念有词。大二的时候,他买了一台日产的砖头块录音机,从此我们宿舍就常常播放着英语磁带,到晚上要睡觉时,老王就把声音关小,但我们仍能听到录音机里的英语一直播到很晚。有的同学还修了第二甚至第三门外语,记得郭福生学的第二外语是日语,经常见他在日语教材上圈圈写写,嘴里还“括尼弃娃”地念个不停。

大家对主课都很看重,一般没有人缺席。但对副课如时事政治这样的课程,逃课溜号的人就多了,特别是男生。政治老师很不高兴,在课堂上对大家说:“你们不要不重视政治课,政治课和其他课一样要占学分的,你们看女生就从不逃课,男生要向她们学习。”最终政治考试成绩出来后,女生大都八九十分,男生普遍在六七十分。女生里只有杨方得了七十多分,杨方想不通去找老师查分,老师问:“你叫什么名字?”“叫杨方。”“哪个方?”“四方的方。”老师说:“方字怎么不带个草字头呢?我还以为你是个男生。”于是杨方的成绩又变成了八十多分。班上一个政治考试不及格的男生知道了此事,后悔地说:“早知道我给卷子上写个女生的名字。”

学习是刻苦的,生活却是拮据的。那时候大家都穷,我父母的工资加起来每月也就百八十元,农村来的学生就更苦了。

记得我们班老韩、老郭、于辉还有陈明几个上学前已经工作了的同学都是带着工资上学的,同学们非常羡慕他们,可以不用向父母伸手。为了解决困难学生的生活,国家专门设立了助学金制度,我记得助学金从每月九元到十七元分五个档次,根据家庭的收入情况和抚养人数确定档次。我评的是十一元那个档次,除了每月九元钱的伙食费,还能有两元钱买日用品。现在想想,真是要感谢国家的好政策。

学习的消耗很大,我们那时大都二十出头,正是能吃饭的时候,平均每天三毛钱的伙食费,真的不敢放开吃。尽管那时候早上的咸菜几分钱,中午晚上的菜也就一两毛钱,但也得精打细算,每次打饭时都看着窗口小黑板上的菜价算计着买。打菜时祈祷师傅能手下留情,给多打一点。有一次打完饭,我和王世忠坐在一起,他气愤地指着一个窗口给我说:“那个窗口的师傅是个瞎倯,前面一个漂亮女生打菜,他舀了满满一勺子,轮到我他勺子一抖就剩下半勺咧,下回再这样我非骂他不可!”我哈哈一笑说:“谁叫你跟在一个漂亮女生后面。”

为了给学生增加营养,食堂每周要给大家加餐一次,每月买饭票时发四张花样券,是粉红色油印的票,以示与饭票的区别。所谓加餐,大多是一个掺了许多面粉的狮子头,尽管口味单调,但到了这一天,大家还是早早地跑到食堂排队,等着解馋,像过节一样高兴。刘甡画图是强项,居然能在粉红纸上把花样券画得惟妙惟肖,真假难辨。有同学竟然拿着他画的花样券打回了狮子头,吓得刘甡再也不敢画了,怕一旦查出来,他就成了始作俑者。记得有一段时间,食堂晚上也开,主要卖面条和馒头。为了能吃上一碗面条,我隔三岔五晚上从教室直奔食堂,来上一大碗已经泡烂的面条,呼噜呼噜吃下去,拍拍撑圆的肚子,真是舒服又满足呀,回到宿舍能快活一个晚上。也有高兴不起来的时候,有一次吃了食堂的面条,回宿舍不久就开始上吐下泻,肚子疼得受不了,直至拉脱水了。最后是石敏廷把我背到校卫生室,打了一夜吊针,第二天连课也没上成。现在想想,肯定是食堂的食品卫生出了问题,引起了急性肠胃炎。

此后不久,一天中午一个学生竟然在菜里吃出来半只老鼠,这一下整个校园都炸了锅。学生本来就对伙食不满意,对食堂卫生有意见,找不着发泄的机会,这一下,这件事成了导火索。当天下午食堂外墙上就贴出了大字报和横幅标语,而且大字报越来越多,内容是谴责食堂管理混乱,工作人员素质太差,有的学生甚至扬言要罢课绝食,要求学校必须给个说法,严肃处理此事。看着事越闹越大,甚至《中国青年报》都报道了此事,学校的领导坐不住了,让学生会选出学生代表与校领导对话。最终这件事以撤换了食堂的管理员、处理了几个炊事员才算平息下来。此事之后,许多同学都跑到交大的食堂吃饭,我也去吃了一阵。交大食堂的莱属于淮扬菜系,刚吃还觉得味道不错,吃得久了发现发甜的口味并不适合老陕的胃口,于是又和老郭、于辉他们找人买饭票,跑到对面家属区教工灶上混饭吃。只有吃好了饭,才有劲头去读书学习。

长时间单调甚至枯燥的学习,难免有疲惫和分心的时候。

为了丰富大家的文化生活,我们入学第一年的劳动节前,班里组织了一台文艺表演。其他的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是两个节目:一个是郭福生的小提琴独奏,另一个是巨新哲的秦腔清唱。老郭不愧是专业的,随着他手臂回转、运弓揉弦,那时而悠扬时而缠绵的琴声便在教室里荡漾开来,让我们这些从未听过西洋乐器的人听得心旷神怡,如痴如醉,那美妙的音乐便长久地留在了脑海里。巨新哲唱的秦腔更是让人记忆深刻。他上学前是凤翔县秦腔剧团的演员,记得那天给我们唱了《红灯记》和《智取威虎山》选段,高亢的唱腔底气十足,台架眼神、一招一式与舞台上的李玉和、少剑波不仅神似,而且颇具名角范儿。一段唱罢,掌声四起,在“再来一段!”的吆喝声中,他一连唱了三四段大家才算过了瘾。

记得那时候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去学校对面的长乐工人俱乐部看电影了。常常是晚上在教室里做作业做得头昏脑涨,便悄悄约个同学溜出去,到电影院门口看看上映什么片子,如果有中意的,就用学生证花一毛五买张票进去看一场,那是难得的放松和享受。《尼罗河上的惨案》《小花》《庐山恋》等影片就是那个时候看的。每次散场回来,看着教室里的灯还亮着,心里便生了自责,别人都在学习,自己却挥霍时间,于是又回到教室,一定要把看电影的时间补回来。然而看电影的诱惑是抵挡不住的,记得有一次,我和一个同学去看的场次太晚,散场后学校的大门都关了,又不敢叫门,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翻门回到宿舍。有一天我到刘甡的宿舍串门,看见他床头放了一本很厚的书,是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我问他好看吗,他说这是世界名著,太好看了,不读后悔。于是等着他看完,我俩一块儿到图书馆,他还我借,回去一看便放不下了,看得废寝忘食,除了上课吃饭,都在读这本书。基督山伯爵复仇的过程曲折多舛,扣人心弦。仇人最终被惩罚,恩情得以报答,故事奇特新颖,充满传奇色彩,引人入胜。

1978年秋季开学后,我上铺的杜承军从家里带来了一台双喇叭卡式录音机,还有一摞盒式磁带。小杜是部队代培学员,据说他父亲是北京军区的一位首长,所以老能带来一些社会上见不到的东西。晚上下自习回来,小杜关上宿舍门,拿出录音机,装上磁带,神秘地对我们说:“听听这是什么,你们肯定没有听过。”当他按下播音键,一种迷蒙的音调、嗲声嗲气的女声便弥漫开来……听惯了革命歌曲和八大样板戏的我们,一下子被这种从未听过的音乐给惊到了,感觉有点像老电影里国民党电台女播音员的那种腔调,柔润而清幽,这种声音似乎能给人心底一种温润柔软的抚慰,难道这就是广播里说的靡靡之音?小杜告诉我们:“唱歌的叫邓丽君,是风靡世界华人圈的台湾歌手,她的歌声迷倒了无数人,现在北京、上海的年轻人都在听她的歌曲。”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晚上经常会鼓捣着小杜放邓丽君的歌,那些个夜晚,我们就是在《美酒加咖啡》《何日君再来》《路边的野花不要采》等一首首柔情似水的歌曲中进入梦乡的。

也许是听多了邓丽君的歌的缘故吧,有一段时间我竟迷上了写诗,可能每个年轻人都有一个诗人梦吧。课余时间,苦思冥想、咬文嚼字地码诗,我还买了拜伦、屠格涅夫、徐志摩等人的诗集来读,但最终也没有写出一首像样的诗。倒是有一首描写作诗感受的,刊登在了校报上,至今还能想起那首所谓的诗:一夜秋雨淅淅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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