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道:“这是当初创会宗旨,如今呢?”
胖老头儿道:“当初如此,如今如此,传至亿万年而不变!”
郭璞淡然笑道:“真的么?大袍哥!”
胖老头儿脸色微变,道:“自然是真的!”
郭璞笑道:“那么我请问大袍哥,如今这个四川总督岳钟琪属下的‘查缉营’中,全是‘哥老会’的袍哥,这怎么说?”
胖老头儿脸色又复一变,道:“这你怎么知道?”
郭璞淡淡一笑,道:“在座诸位之中,哪一位跟‘神鹰’仇英是朋友?”
站在胖老头儿身右那瘦高老头儿突然说道:“仇老头是我的朋友!”
郭璞道:“阁下是……”
胖老头儿接口说道:“这位是我的师爷,兼敝会的文牍。”
郭璞“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未说话。
胖老头儿又道:“这么说,是仇神鹰告诉你的?”
郭璞点头说道:“不错,事实如此!”
胖老头儿扬了扬白眉,道:“那么我不得不承认,确有其事。”
郭璞道:“那么我说贵会违背了当初创会的宗旨,并没有说错。”
那位师爷突然说道:“阁下你还是错了!”
郭璞淡然说道:“是么?我愿闻其详!”
那位师爷道:“岳总督是汉人,敝会是为汉人做事。”
“好说!”郭璞道:“那么我请问,他又是为谁做事?”
那位师爷微微笑道:“阁下,那是岳总督自己的事,敝会只知为他做事。”
郭璞道:“而事实上,贵会等于是替满虏效力。”
那位师爷道:“阁下,话不能那么说,就算是,那也是敝会的私事。”
郭璞双眉微扬,淡淡笑道:“贵会为汉族世胄,先朝遗民,恐怕这称不得私事。”
那位师爷嘿嘿笑道:“阁下,汉族世胄,先朝遗民,为朝廷效力的,不只是‘哥老会’,像军机大臣张,wrshǚ。сōm故大将军年,如今的四川总督岳,哪一位不是汉族世胄,先朝遗民?”
郭璞微微一笑,道:“阁下不愧是师爷,委实能言善辩,只是,阁下,他们一个个丧心病狂,弃宗卖祖,难道贵会也要跟他们学学?”
满座色变,那位师爷脸色更难看。
郭璞紧接着说道:“恐怕你阁下还不知道年大将军是怎么被害的,为什么被害的,岳钟琪当初又是怎么样的打算?”
那位师爷冷笑道:“故大将军年,是怎么被害的?”
郭璞道:“年大将军暗中向‘丹心旗’主悔了过……”
那位师爷截口说道:“就算是吧,岳总督当初又是怎么打算的?”
郭璞道:“岳钟琪本有些起兵举义之心,但见曾、张二位先生是两个书生,毫无长远之计划,地无实力可言……”
那位师爷道:“岳总督明智,事本不可为!”
郭璞道:“什么事可为?弃国仇家恨于不顾之事可为?无羞无耻之事可为?曾、张二先生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尚冒杀身之险来说岳钟琪,诸位俱皆江湖豪雄,难道连个文弱的读书人都不如么?”
满座皆脸红,那位红衣美姑娘面有异色,目射异采。
那位师爷则目射狠毒地道:“看来阁下的脑袋不只一个,命也不只一条!”
郭璞傲然笑道:“那没什么,汉族世胄,先朝遗民,头可断,血可流,志不可屈,我这颗头颅这条命,谁有办法谁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