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背心的车夫多在闸北出现,载她去法租界的正是闸北的车夫。他为什么会一直在黄公馆门外等候?这代表了什么?他在监视她?他们都是白九棠的敌人??
车潮整齐有序的朝近前压来,前排忽然冲出一辆车来,不要命的火速推进,好似战场上的传令兵一般,很快就进入了视野二十米之内。
拉车的便是载过苏三的那位“地瓜头”,车上的人站起身来,两手高举过头,交叉挥了挥,继之拍了拍车夫的肩头,在放慢的车速中,飞身下了车来。
此人的出现令白苏二人大为意外,一团疑云乍然罩上了顶。
飞奔而来的人,兴许是怕白九棠会作殊死一搏,突然朝车队开枪,还未跑到跟前便大声吆喝起来“大哥,可千万别动手啊!是顾师叔来了!”
番外 『第86话』 '完胜局'—'有鬼'
『第86话』 '完胜局'—'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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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祥的喊声被凌乱的车铃盖住了尾音,黄黑相间的人力车阵,携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漫入了白苏二人的视野。在那浩瀚的一片人海之后,还缓缓缀着一辆黑色轿车。
巨型的方块阵略显散乱的在俱乐部大门前停了下来。车上的短打男子齐齐下车。车夫们拉起空车往前跑去,下车后黑衣男子迅速朝马路对面散开,给后行的轿车留出了行驶道。
车夫让出了俱乐部门前的空地,在不远处放下车把,转身列好了队。黑衣男子密不透风的排成了一道道人墙,与爵门隔街相望。南京路的交通陷入了绝对性的瘫痪中。
轿车停泊在俱乐部的大门前,副驾的绸衫男子下车来到后车厢,躬身拉开车门,说道:“到了,四爹!”
车座上的人并未答话。但见权杖先落地,白袍露山水,圆头方口的布鞋踏入了英租界的地皮。
白九棠从无以复加的震撼中醒过了神来,迈开步子迎上前去,站定之后怔了许久,万语千言堵在喉头,颔首唤道:“四爹!”
顾竹轩手扶弯头权杖,头戴灰色礼帽。身穿银灰马褂,表链闪闪发光,仙衣飘飘的长衫,衬在马褂之内,别有一番脱俗的韵味。
面对后生恭敬的颔首礼,他哪有不懂谱的道理。这既是对他的尊敬,也是青帮小子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愧。
在双方默然的几分钟里,白九棠等待的是师叔对此景的解说,以及一通狗血淋头的臭骂,谁知却统统落空了。
闸北枭雄审视完眼前的后生之后,站在了他的身旁,扬声说道:“站这么远做什么?在门前来列队!!”
在那一声呼喊之下,所有的黑衫男子立刻迈着疾步朝俱乐部门前涌来。一旁的车夫收紧了队列,向中靠拢。
白九棠疑惑的窥视了鲜少板着脸的笑面虎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忧心忡忡的苏三,尚来不及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身旁的大亨目不斜视的望着那密集的人头,再度开口了。
“我身边这个人,是我们青帮白门的堂主!你们可认得他?”
这一问可了得,声浪卷起了三尺高:“请四爹明示!!”
顾竹轩应声失笑,尔后一收,平声说道:“小子,摘帽!”
“撒??”白九棠迷茫的溜了师叔一眼。他这是想唱哪一出?那边厢淡淡的扫过视线,再道:“摘帽!”
南京路从未在这个时段如此安静过。没有车辆的鸣笛声,也没有路人的喧哗声,叫卖的小商小贩早已逃得无影无踪,甚而落下了书报摊、留下了一筐筐鲜花。有的还不得已丢弃了人力车。
站在白九棠身后丈许的小女人,手心里捏满了汗,频频向身旁的宁祥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除了用眼神将之安抚之外,不敢发出任何杂音。
非法纠集在此的人员,如一幅骇人的画,只有恐吓人心的影像,没有半点声响。除了领头者的言辞,和珍珠袖扣的动静,画面几乎是凝固的。
受闸北枭雄之命,众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偏头摘下礼帽的光头。
不明就里的白九棠未减堂主风姿,摘下帽来含胸而立,唯见眨眼频率略高,悄悄泄露着他内心的忐忑。
“你们给我记得他的脸!从今日起全权听凭他的差遣,为他马首是瞻,效犬马之劳!”
顾竹轩口中的那个“劳”字,被洪峰一般的回应,一浪头打沉了。
————“是!给帮内兄弟搭跳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