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面子,自尊心,就这么重要么?她瞒着他,是怕他误会,可他还是知道了,不听解释,不考虑她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永远一个人背负着另一个人走,有问题大家一起面对,这不好吗?
她是为了他才甘心趟叶家这滩混水,说到底,她只是想帮他而已啊。
盛羽胡乱抹了脸上的泪水弯腰拾起地上的银子,赌气道:“今晚今晚,十公主说今晚来接我,你也说今晚来接我。混蛋叶朝扉,我干嘛非要听你的话?哼!”
到了掌灯时分,盛羽已收拾好几件随身衣物坐在厅堂里等着。
说是不听叶朝扉的,可她心里还是犹豫不定,赌气归赌气,她毕竟明白叶朝扉送她走必是为她好,可她既已答应了十公主,便得言而有信。
说不得,只有听天由命,看是哪顶轿子先到了。
可若是两顶轿子同时来了,她该上哪一顶呢?
烛影跳动,盛羽掏出怀中叶朝扉留下的钱袋,摩挲半响,想起那人可恨可爱之处,不由喃喃嗔道,“你这只闷葫芦,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臭脾气呢?”
“噗、噗、噗。”这时院门上传来三声轻轻的叩门声,盛羽心中一紧,来了。
她走到门边,低声问:“是谁?”
院门外的声音有些尖细,黑夜中听来雌雄莫辨,“盛姑娘,奴才奉公主之命接您进宫。”
看来先到一步的,是十公主的轿子。
盛羽看看手中的钱袋轻轻叹口气,时也命也,既是如此,她只有先随公主入宫了。
她将钱袋收到怀中,敛好衣襟,定定神,这才打开大门,含笑道:“那就有劳公公了。”
一个蓝衣打扮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快快上轿,盛羽关好门,贴上“店主有事外出,不日即归”的告示,犹疑片刻,还是上了轿。
轿子一路行得又快又稳,专走小道,过了一盏茶时分,盛羽在轿中听得有守卫问那蓝衣公公的腰牌,又要掀轿帘检查轿中之人,那公公道:“轿中坐的是公主殿下请来的贵人,不好惊忧吧。”
“赵公公,您是宫中的老人了,这点规矩不用我说吧。”
“规矩我当然懂,这是点小意思,几位轮了值,辛苦一夜也好喝点酒解解乏。”
守卫约是收了银子,口气软了许多,“公公,您这样就是叫我为难了,宫有宫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说罢脚步声已近到轿帘。
盛羽心脏砰砰狂跳,如果守卫见了她的长相,知道她是外面来的,万一公主为拒婚闹事,那这脑袋可真要保不住了。
一阵夜风侵入轿中,眼看轿帘已被掀起一角,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咦,赵公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轿帘啪地一下又落下了。
蓝衣公公的声音如蒙大赦,“是北峥小王爷呀,十公主命奴才接位贵人进宫,再三叮嘱贵人脾气怪异,不可惊扰,可这陈将军定要搜轿,奴才正急得想撞墙呢。”
“哦,什么贵人这么稀奇?小王倒要见上一见。料想阿十那丫头也不至与我为难。”
盛羽尚来不及反应,轿帘已哗地一下掀开,一张剑眉星目的俊颜已探头进来。
盛羽手比脑快,刹时出手,啪地一巴掌拍上他的眼睛。
一巴掌拍上去,脑子才反应过来,“小,小王爷!”
聂倾城已缩身出轿,放下轿帘,“咳咳,陈将军,那个,给小王个面子,就不要搜轿了。”
“小王爷,这如何使得。”
“唉,说出来实在叫小王汗颜,这轿里坐的是小王的爱妾,刚刚跟我闹别扭,嚷着要回娘家。十公主体恤我这当哥哥的不容易,所以接了她进宫好生劝解。”
陈将军听得一愣,北峥小王爷这个混世魔王,几时能这般谦和地跟他们这帮普通将士说话?更何况是这等闺房私事,一时不由受宠若惊。
再定睛一看,小王爷面色尴尬,从眼睛到鼻梁一片红印,显是挨了轿中之人一巴掌,心中不禁又好笑又同情。
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魔星,竟然是个情种。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