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话音,怀抱松了些,季卿语动了动胳膊,累人得很:“将军何时回来的?”
“半夜。”顾青重新闭上眼睛,说话慢吞吞的,“在你哭得像只小花猫的时候。”
季卿语瞬间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谁像小花猫?”
顾青被她的头发撩得痒痒的,又困得很,整个人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昨晚睡下到现在,将将过了一个时辰:“不知道,可能是做梦,有流浪猫一直哭,哭个不停,你说她今夜还哭吗?”
他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梦到猫吗?季卿语想了会儿,答:“……应当不会。”
顾青下意识手拍了拍她:“为什么?”
“将军不是说它是流浪猫吗?想来遇到将军之后,它就不用流浪了……”季卿语说完,又想到顾青凶巴巴的性子,顿时又有些不确定,问,“将军会养它的吧?”
顾青答得很懒散:“不知道,看它乖不乖吧。”
“如何才算乖?”
“不哭就算乖,不能比二土还能哭。”
季卿语想起那个喜欢“嘿嘿”笑的小孩:“二土很能哭吗?”
“不知道,以前他一哭,我就把他丢给镇玉。”
果然是个没耐心的人。
季卿语有一搭没一句地同顾青说着话,想起还要请安,连忙从被窝里出来。
也是起身后才发现,顾青没穿衣裳,好好一件中衣,拿来做了枕巾,盖在枕头上,被两人睡得乱七八糟的。季卿语原想拿走,叫下人拿去洗了,转而却看到裸着上身的顾青的腰——侧腰上留着一道深黑的淤青,长条状,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叫人看得触目惊心:“将军受伤了?”
顾青不知是不是睡着了,过了好一会才问:“没有,哪里?”
又说没有,又问哪里:“后腰上。”
顾青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想到什么:“应该是挡了一下,都没什么感觉,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他说得浑不在意,季卿语却愈发觉得惊心,她从小也是娇养大的,家里哪个哥哥弟弟就是摔了一跤,都得惊动得全府上下到猫犬都知道,个大夫聚在一起会诊,花高价买最好的药,饶是季卿语学过几年医术,也见过不少病人,却也鲜少见过这样的外伤:“将军还是擦些药吧,我看这伤不寻常。”
“说了没事,过几日就好,我都习惯了。”
“我这儿有些药酒,将军不妨试试。”
季卿语觉得他有点懈怠,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讳疾忌医,这次侥幸好了,就以为万事大吉,却不知身子就是这样拖垮的,她这般想着,又想起顾青身上几处刀疤,说不定也是疏于照料,才弄成这样,于是没等他拒绝,自行下了榻,过了会儿,重新上来,不知拿来了什么,一打开,满屋散着味道:“擦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