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因为他,三年来,我无日不在忍耐,也无日不在准备,三年后的今日,我实在已经无法再忍耐下去,我也自以为已经准备足够……”柳展禽突然住口,颓然垂下了头。
“抱歉!”
“我早说过你不必抱歉,但无论如何——”柳展禽猛回过头来,迫切地望着孙羽.“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孙羽仍不作声,偏过头,避开柳展禽的目光,人也从旁绕了开去。才几步,又回到了柳絮池塘边。
池上碧苔三四点,叶底黄鹂—两声。
孙羽深深的吸了—口气,目光停留在碧苔上,嘴唇牵动,欲言又止,但终于还说了出来:“这—次,跟以往—样.钱,事先你已给了我。”
“我深信你绝对不会令我失望!”
“所以,事情完了,我根本可以不必到来,除非你再次飞鸽传召。”
“是这样,然则你倒来见我,莫非又为了什么?”
“老实说,我本来是向你辞行!”
柳展禽一怔,睁大眼,好像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到底他还是相信了,没有再问为什么,只是问:“你不是说过要赚够五千两黄金?”
“现在我已经赚够这个数目。”
“这么快?”
柳展禽一面疑惑之色,“前些时我替你算一算,好像还不到三干五百两……”
“的确还不到,可是这一次,我多赚了二干两。”
“二千两。”
“也因此,我杀了潘玉舒媚两人!”
“替香祖楼?”
“除了香祖楼还有谁?”
“香祖楼呢?”
“我不是活着?”
“那么他就一定已死了,应承过的事情你当然一定会做到。”
“出了口的说话也是一样。”
柳展禽俯首不语。
“柳兄,可还记得你我当初相见?”
“怎么不记得,是五年前的中秋。”
“你吹箫在江边,月下树下。”
“吹的点绛唇,混江龙,六么遍。”
“我囊空如洗,蒙着面,硬着心肠,只管打你的主意。”
“一战之下,惺惺相惜,我多了一个朋友,你却变成了职业杀手!”
“我真不知道应该多谢你还是恨你。”
“五年,这就五年了。”
“逝水东流不复,年华又何尝不是一去不返。”
“五年这样子的生活,我实在已经过腻,不能再忍受下去。”
“你是说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人各有志,你一定要走我也没办法,只是,这最后的一件事,我的事……”语声一顿,柳展禽恳切地望着孙羽,他要强调的正是这“我的事”三个字。
孙羽又沉默了下去。
好半晌,缓缓地回过头来一字一顿的:“交给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