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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走出去,轻手轻脚的掩上门。白衣青年转身时,视线正对上了不远处的青衣书生的眼。那双总是盈满智慧的双眼中平静的不起半丝波澜,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
会在园中见到公孙策,白玉堂并不惊讶;对于公孙策是在刻意等着他的这个事实,白玉堂也不惊讶;同样的,当公孙策在深深凝视了他半晌后对他说“大人要见你,你跟着学生来罢!”的时候,白玉堂依然不惊讶。
精明如包拯,细致如公孙策,都不可能一直没发现他的不对劲。
或者当真是不对劲吧!也或者这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不正常的。但是白玉堂不在乎,在他的眼中,这个世上的所有一切正常与否,和他白五爷都没有任何本质上的联系!
所以见了包拯,对上他那明显洞察一切的目光时,他的第一反应只是在笑。
“包大人找白玉堂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
一如往常的语调,对于包拯,白玉堂从来不缺乏应有的尊重与礼貌。
“……本府以为,白少侠原该心中有数才是。”
包拯的语气不软也不硬,他甚至向着白玉堂微微一笑:“白少侠,何妨坐下叙话?公孙先生,你也坐。”
公孙策应声而坐,但白玉堂却只是笑,眸中透着谁都明白的了然:“大人,我还要赶时间。尹姑娘说展昭现在急需药物治理,实在耽误不得。大人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可否允许白玉堂前去取药救了猫儿再说其他?”
白衣青年眼中满是不容忽视的傲然与坚毅,还透着让人一读便懂的意味。包拯知道,自己两人此番找他所为何事,这个青年心中已经完全通透。他这么说明摆着是要告诉他们,要么今天将要问的事情都问清楚,要么大家全都装傻,先救了人再说!
公孙策看向包拯——重要的事情永远是这位大人说来算的,他只要旁听就好。更何况面对锋芒毕露的白玉堂,公孙策并不想莽撞开口,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开口。
于是包拯轻咳一声,眉心微皱,双目直视着白玉堂,缓缓道:“那么白少侠,请恕本府无礼。包拯现在只想知道,对你而言,展护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白玉堂眉心微挑——他没想到包拯的第一个问题就直切主题。青年含煞的凤眼微微眯起,双眉上挑,回答的却是再干脆不过:
“最重要的人!”
他对他而言,就是最重要的人。
……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是真正听到白玉堂的承认,屋中其他两人还是感觉到心中巨震。公孙策忍不住站起身,一手按桌,上扬的声线都有些走了调:
“你说——你……”
包拯毕竟见多了大场面,比起公孙策更加镇定一些。他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向白玉堂,郑重其事的道:“白少侠,你确定你明白自己是在说些什么?!”
“我怎会不确定?!”
就算有再多的不确定,这些时日的经历也已经足够让他明白了自己的内心。白玉堂在笑,笑得分外张狂与肆无忌惮。属于锦毛鼠的傲气在那一刻肆意,他看着包拯闪烁的目光,以及公孙策明明早已猜到事情的结果仍旧不由自主白了脸的神态,只觉得胸口一直闷着的一口气在这个时候才真正得到纾解。
怎会不确定?挣扎了这么久,犹豫了这么久,全都在明悟的那一刻深深镌刻在心中——他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让他更加明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心底最深重的渴望有又是为了什么。
忍不住朗笑,白玉堂张口长吟:
“几番心事,说著长相知。犹记得、凭肩游。携手同游昆明湖,薄衫轻扇杏花楼。几番行,几番醉,几番留。
“也谁料、情思剪不断。又谁料、朝云飞亦散。天易老,情难酬。自此独愿解人苦,单执画影常相伴。此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此情怀,消不尽,几时休!
公孙策终于上前两步,他靠的白玉堂极近,近的似乎想要看清楚白玉堂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然而白玉堂回给他的却是无比郑重的表情——他虽然在笑,公孙策却没能从那双幽深的眸子礼找到半点戏谑的味道,那里满满的全部都是认真。
这个青年——居然和展昭那孩子……
明明看到了再认真不过的目光,公孙策还是要确定一下青年的心意:“白少侠,你的意思就是你和展护卫他……相许?!”
“五爷何尝不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