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应了一声,瞧着钟岄的脸色小心道:“其实不怪小少爷的,姑娘回了武定之后鲜少出门,就连家里岳大娘子都说让您多带着小少爷出去走走,姑娘之前本就是闲不住的主,如今这样下去会被憋坏的。”
“我不愿出去。”钟岄摇头直道,“若阿年想出去,就多派几个人跟着。那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若真依着他爹的意思强压着念书……”
钟岄恍惚半晌,轻咳了两声:“你先下去吧。”
“是。”常欢心疼地瞧了一眼钟岄,颔首退下。
沈沨……
钟岄心如枯木,只叹息着闭上了眼睛,又裹紧毛毯缩了缩身子。
“阿娘!”阿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转瞬便见一个穿着明黄小袄,容貌酷似沈沨的孩子快步越过了拱门,走到钟岄身前行礼,“儿子给阿娘请安。”
钟岄回过神来,轻轻笑着将阿年拉起来,掸去他肩上的薄雪:“你这孩子走得这样快,瞧瞧这一身的雪。”
说罢她又瞧了一眼跟在阿年身后打伞的全保:“还让你全保哥哥忙着给你打伞,也淋了一身的雪。”
阿年见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全保哥哥。”
全保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少爷折煞小的了。”
钟岄搂过阿年,将阿年的小手捧在自己手中暖着,瞧着全保倒起了兴致:“你这些年同阿年一同上学,听学堂先生说你都已经会写策论了?”
全保连忙摇头道:“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小的比不上小少爷。”
“你有这个天赋,便不应埋没于此。我打算送你去参加明年的县试,不知你可愿意?”
全保一愣:“小的怎么能……”
“怎么不能?人都是要往上走的。”钟岄笑了笑。
“多谢大娘子!”全保喜出望外,连忙行礼道谢。
“阿娘,爹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接我们?”阿年忽然小心问道。
钟岄愣了愣,因为她一直不信沈沨就这样死了,不愿回王都承云岚郡君的诰命,不愿面对沈府,对阿年也只说沈沨在王都办差,事后会来接他们回家。
“你爹爹还得过段时候。”钟岄语调落寞,轻轻摸了摸阿年的头。
阿年咬着唇,面色满是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般道:“昨日散了学堂,有人说爹爹已经死了,阿年同那人打了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