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弄脏了榻让郡主不悦,他连忙起?身,却被人狠狠按住肩膀。
一下子就按了回去?。
他没抬头,见到一双脚站定在自己面前。
枫黎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用力,垂首俯视:“那天二话不说就跪在我面前,这段时间却处处躲着,推三阻四?,我叫你过来见我,你都敢当做不知?道。”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陈焕轻颤的睫毛,还?有线条流畅的鼻梁。
稍侧侧头,还?能看到他轻抿着的薄唇。
他模样不错,只是?眉目间总叫人觉着刻薄狠戾,加上从?前在慎刑司的活计,这才?不太讨喜。
她想?,那些怕他厌他的人,定是?都没瞧见过他看似讥弹实则嗔怨的模样。
分明?很是?……可爱。
不知?不觉间就弄得她越发在意起?来。
只是?现在,他不太听?话了。
“是?觉得太冒险,后悔了?”
她顿了顿,压下心头冒出的复杂心绪。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毕竟,皇上若是?知?道了,陈公公怕是?要……不得善终了。”
陈焕眼皮动了动。
他分不清郡主这话的用意。
是?单纯地询问,还?是?……在以此作为要挟?
“走到奴才?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善终的呢。”
陈焕扯动唇角,自嘲地轻笑了笑。
他始终没抬眼:“奴才?自打七岁时进了宫,就没想?过能够善终,郡主大可不必吓唬奴才?。”
“你的意思是?,你不后悔与我说那些话?”
陈焕按在榻上的手?指用力。
没说话。
枫黎把他所有细小?的反应全都收入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