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倒怪了,”达尔大尼央说,“我过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这是从我致力于研究工作以后开始的,”波尔朵斯神色忧虑地说。
“不过,我希望脑力劳动不会损害身体健康吧?”
“啊!决不会。”
“体力仍旧很好吗?”
“太好了,我的朋友,太好了。”
“不过我听见人说,您刚到的头些日子里……”
“是的,我动弹不了,对不对?”
“怎么!达尔大尼央微笑着说,“您为什么不能动弹了?”
波尔朵斯明白自己说了句蠢话,想改口。
“是的我从美丽岛来这儿骑的那些马很不好,”他说,“因此把我累垮了。”
“难怪我跟在您后面,一路上看见了七八匹死马。”
“是呀,我太重了,”波尔朵斯说。
“因此您拖垮了?”
“我身上的脂肪都融化了,脂肪一融化,我就病了。”
“啊!可怜的波尔朵斯!……阿拉密斯呢,他在这种情况下待您怎么样?”
“很好……他让富凯先生自己的医生替我治病。不过您看,一个星期以后我呼吸发生困难了。”
“怎么回事?”
“房间太小,我消耗的空气太多。”
“真的吗?”
“至少别人是这么对我说的……后来他们把我搬到另外一个住处。”
“这下子您呼吸轻松了吧?”
“是的,畅快多了。但是没有运动,什么事也不干。医生说我不应该动。我自己却相反,想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结实。这造成了一件严重事故。”
“什么事故?”
“您倒是想想看,亲爱的朋友,我对这个愚蠢医生的嘱咐进行反抗了,我决定出去,不管他满意不满意。因此我盼咐仆人服侍我穿衣服。”
“难道您是赤身裸体的吗,我可怜的波尔朵斯?”
“不,恰恰相反,我穿着一件华丽的晨衣。仆人照我吩咐的办,我穿上了我的衣服,衣服变得太肥大了,但是奇怪的是我的脚也变得太肥大了。”
“是的,我听明白了。”
“我的靴子变得太瘦小了。”
“您的脚还肿着。”
“瞧!给您猜到了。”
“见鬼!您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故事吗?”
“对,正是这个!我跟您想的却不一样。我对自己说:‘既然我的脚已经十次穿进我的靴子,那第十一次就没有任何理由穿不进。’”
“这一次,我亲爱的波尔朵斯,请允许我对您说,您的话不合逻辑。”
“总之,我面对一道隔墙板坐着。我试着穿右脚的靴子,用双手拉,用腿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突然间靴子上的两只耳朵留在我的手里,我的脚象投石器一样朝前冲去。”
“投石器!您对防御工事多么在行啊,亲爱的波尔朵斯!”
“我的脚于是象投石器一样朝前冲去,碰到了隔墙板,一下子把它撞倒了。我的朋友,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象参孙①一样把大殿摧毁了。油画、瓷器、花瓶、壁毯、挂帘子的棍子全都同时倒了下来,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