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尔大尼央停了一下。
“啊!啊!”他说,“您从哪儿知道一只渔夫的船的?……”
“它把您送到了圣玛格丽特岛,还有一只关着一个犯人的马车车厢,那个犯人您叫他大人,对吗?啊!我全都知道,”伯爵说。
达尔大尼央咬咬他的小胡子,接着说:
“就算我真的用马车车厢乘船把一个蒙面罩的犯人带到了这儿,也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这个犯人是一位亲王……一位法国王族的亲王。”
“啊!这点您去问阿拉密斯吧,”阿多斯冷静地说。
“问阿拉密斯?”火枪手愣住了,叫起来。“您看到阿拉密斯啦?”
“是的,在他在沃城堡遭到失败以后,我看到阿拉密斯在逃跑,被人追赶,丧失了一切。阿拉密斯对我讲了许多话,使我相信这个不幸的人刻在银盘子上的控诉。”
达尔大尼央沮丧地垂下了头。
“瞧,”他说,“天主是怎样愚弄人们称做明智的东西啊!只有十来个人知道的最重要的秘密现在成了破布片!……阿多斯,该死的巧合让您在这件事情里和我面对面地相遇了!因为,现在……”
“怎么,”阿多斯带着他的严肃温和的态度说,“您的秘密因为我知道就不成其为秘密了吗?难道我过去没有背负过同样沉重的秘密的重担吗?亲爱的朋友,您回想……”
“您从来没有背负过这样危险的秘密的重担,”达尔大尼央忧心忡忡地反驳道。“我有这样一个不吉祥的想法,谁要是和这个秘密发生关系,那就会死去,而且死得很悲惨。”
“听凭天主作主吧,达尔大尼央!您的司令来了。”
达尔大尼央和他的朋友立刻重新扮演他们的角色。
这个司令,生性多疑,很难对付,他对达尔大尼央却彬彬有礼,甚至到了卑躬屈节的地步。他用好酒好菜招待旅客,同时牢牢地盯住他们看。他对自己这样做感到很得意。 阿多斯和拉乌尔注意到他常常想法对他们突然袭击,使他们为难,或者是乘他们不备抓住他们什么疏忽的地方,但是,他们两人没有一个张皇失措。如果司令不相信达尔大尼央的话,那么达尔大尼央讲的话很可能是真的。
他们离开饭桌去休息。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他的神情真难看,”阿多斯用西班牙话对达尔大尼央说。
“他叫德·圣马尔斯,”队长说。
“他以后就是年轻的亲王的看守吗?”
“哎!我知道什么呢?也许我要在圣玛格丽特岛上待一辈子了。”
“您吗?哪儿会!”
“我的朋友,我现在的处境,就象一个人在沙漠里找到了一处宝藏一祥。他想把它全部带走,却办不到.他想把它留在那儿,又不敢。国王不会让我回去的,他担心别人没有我看守得好;他只有感觉到身边没有象我这样的人服侍他,他才会懊悔我不再在他那儿了。况且,一切听命于天主的安排吧。”
“可是,”拉乌尔说,“从这儿看得出甚至您也不能肯定以后的事,因此可以证明您在这儿的任务是暂时的,您将会回到巴黎去。”
“请问问这两位先生,”圣马尔斯打断他们的话说,“他们到圣玛格丽特岛来干什么?”
“他们来这儿是因为知道在圣奥诺拉岛有一所本笃会的修道院,希望看一看,同时想在圣玛格丽特岛好好打一场猎。”
“他们可以自由安排一切,”圣马尔斯说,“就和您一样。”
达尔大尼央表示感谢。
“他们什么时候走呢?”司令又问了一句。
“明天,”达尔大尼央回答。
德·圣马尔斯先生去查哨了,把达尔大尼央和所谓的西班牙人留下来。
“啊!”火枪手叫道,“这儿的生活和周围的人我可不大适应。我指挥这个人,而他却妨碍我,真见鬼!……喂,你们愿意不愿意我们去用火枪打兔子?去逛一下,那是很舒服的事,也不会怎样累人。这个岛只有一里半长,半里宽,是一座真正的花园。我们去玩玩吧。”
“您愿意上哪儿我们就一起去哪儿,达尔大尼央,不是为了取乐,而是为了可以自由说话。”
达尔大尼央向一个士兵做了个手势,他懂得了意思,给几位贵族拿来了猎枪,然后回到要塞里去了。
“现在,”火枪手说,“你们回答一下这个讨厌的圣马尔斯刚才提的问题:你们到勒伦群岛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