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治这座岛的白石家,获得了绝大多数因与西欧交流带来的利益,不过至今并没有限制农民的自由。
但是,情况在缓慢地发生变化。
白石的周围聚集着一群可疑的人。国粹主义[12],或许该说是“岛粹主义”的支持者聚集在白石周围。实际上还有传言说,这些极右翼思想家在教唆年老的白石去做些有的没的。
“小禄你知道吗?白石大人周围聚集着一群可疑的人,要是唱反调,身家性命可能会有危险。”
禄二郎似乎丝毫不关心。
在回去的路上,禄二郎说:“这座岛上缺少的是什么?”
这是自古以来的传说,德之助在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拼命地想象过那个“缺少的东西”。
“那种东西不存在吧。”德之助说。
“某个时候,会有人将其带来。”
“没有人会把它带来的。”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禄二郎说。
“也只是个传说。”
“如果这座岛上有缺少的东西,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隐瞒呀。”
“小禄,你喜欢这座岛吗?”德之助突然感到不安,问道。
“啊,喜欢。”禄二郎答道。
此后的几天,德之助都没有见到禄二郎,不过也没有坏消息,因此德之助并不担心。
禄二郎的父亲银藏突然叫了一声德之助,德之助那时正在自家的田地里拔杂草。据禄二郎的父亲说,禄二郎从昨天开始,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银藏的口气十分愤怒,眼睛却微微发红。德之助立刻明白,他彻夜未眠。
德之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随便安慰了银藏两句,便回到家,又立刻飞奔了出去。
“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德之助的妻子阿雅不满地询问不吃晚饭就出门的德之助。但不安感驱使着德之助,这股不安正指向最坏的结果。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断响起。
太阳转瞬间西沉。德之助到达圣胡安包蒂斯塔号时,若不仔细看已经分不清码头与水面的区别了。他打开从家里带来的灯,终于到达了船边。
他决定相信直觉。他顺着绳梯往上爬,途中又借助其他绳子,最终跳到了甲板上。德之助想起还是少年的时候,为了逃避医生的检查,曾与禄二郎一起藏在船里。两人呈“大”字形躺在甲板上睡了一天,回家时已被晒得黝黑。还曾恶作剧般猛敲时钟,招来狠狠的责骂。德之助回想起了种种往事。
侧耳倾听。船尾附近好像传来了声响。
德之助发现了一个背对自己、坐在地上的人影。他立刻明白那是禄二郎,但是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将灯照向脚下。甲板上有污渍。是血。血迹断断续续的,一直延伸至禄二郎所在的位置。
“这、这是那群人干的吗!”德之助喊道。
“正如你所说,那些人确实可疑。”禄二郎想挤出微笑,却做不到,他开始剧烈地咳嗽,“我去了白石大人的宅邸,仅仅如此便被围攻。我只是站在门口,连门都没进。”
“去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