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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章（第2页）

“不，布洛妮娅相信她还活着。”女孩根本不愿放弃，一遍遍的重复着：“只要保持心脏跳动，遏制住崩坏能的进一步扩张，唤醒她的意识，就能救醒她……”

“布洛妮娅……”雷电芽衣上前一步：“可你知道这根本做不到的！百分之五十的侵蚀度代表着死亡，你这样只是在折磨她而已，让她徘徊于生死的边界线上！”

布洛妮娅的手指一颤，仿佛三叉神经坏死而无法做出任何丰富表情的脸庞微微低垂，旋即少女抬起眸子，银色眼瞳微微黯淡，藏匿着深刻的悲伤，她的感情在这一刻暴露无遗：“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了吗？布洛妮娅，想救下温蒂，想带她回圣芙蕾雅……”

雷电芽衣摇了摇头，她作为小队的指挥者，作为布洛妮娅的年长姐姐，哪怕不忍心，她也必须说出来：“救不回来了，如果真的要为她做些什么的话，那就是……”她无声的看向自己手中的兵器，橙黄色的太刀在漆黑天空下释放出轻轻震动的刀吟声：“给她一个了结。”

曾经一度堕落成律者的芽衣知道将自身委于崩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只是律者化，而温蒂是死士化，要比她的情况糟糕太多，她还有机会回头，而温蒂没有机会回头了……这名温婉的极东女孩展现出了罕见且果敢的雷厉风行，她亮出了兵器：“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你不忍下手，就由我来。”

“不行，绝对不行！”布洛妮娅立刻回绝，释放了重装小兔，钢铁装甲仿佛护犊般的将两个女孩围在钢铁的臂弯当中，她摇了摇头，双马尾随着动作而摇晃着：“我不同意！布洛妮娅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杀死……”

她紧紧的抱住温蒂的身体，呼啸而来的风吹乱了她的头发，绑好的一截发带也脱落，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舞动着，布洛妮娅似乎想要将自己的力量也渡给温蒂，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崩坏能的侵蚀纹路闪烁着妖冶的紫红色光芒，仿佛无声的嘲笑。

她拒绝了雷电芽衣的提议，但布洛妮娅也很清楚，她救不了温蒂，一点办法都没有，面对将死之人，面对即将堕落成为死士的女武神，除了给她一个荣誉的死亡之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她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温蒂的脸庞，回眸望见满目皆是不忍和哀色的雷电芽衣，又看向了昏睡着的琪亚娜……最后目光停驻在了苏白的身上。

从一开始，他就站在这里，一动未动，一言不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苏……老师……”布洛妮娅从未一次正面称呼过苏白为老师，这次她缓缓抬起脸颊，清澈且精致的眸子凝视着青年，将犹豫都抛下，用恳求的言语说：“请你，救救她……”

一时间，两双眼睛都看向了苏白，雷电芽衣的目光是小心翼翼的希望，和布洛妮娅则是坦然如一的恳切，芽衣清楚这是多么困难的事，但她希望苏白能有打破生死界限的办法；布洛妮娅却不知为何认定了苏白一定有办法，或许她曾经从可可利亚的那儿听说过苏白的种种神奇。

苏白默然，他之前一直在走神，不是毫无目的的走神，而是在思索怎么办。

这一句话让苏美人思绪回溯，转而望着两名学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顿片刻。

“我，的确有办法救她。”

“真的吗？苏老师！”雷电芽衣流露出惊喜之色：“是什么……”

“律者化。”苏白说出的三个字击穿了雷电芽衣的喜悦，她的脸色骤然苍白，连布洛妮娅都紧皱了眉头，青年没有看她们的表情，而是凝视着温蒂被崩坏侵蚀的躯壳：“律者拥有操控崩坏能的权柄，即便是突破了侵蚀度极限，濒临死士化，只要律者化，便可摆脱沦为死士的下场。”

“但，但是……”雷电芽衣下意识的摇着头：“一旦律者化就会成为崩坏意志的傀儡，会成为毁灭文明的凶器，她苏醒了也不再是温蒂了，而是我们的敌人，这不是比死士化还要残忍吗！”

“是。”苏白没有否认，他打从心底并不认为律者和普通人类有任何区别，只是前者掌握强大的力量，也奉行不同的准则，且容易极端。

“这根本不算是拯救啊！”

“未必。”苏白说：“这里还存在一个特例不是吗？芽衣，你曾经律者化，却夺回了自我，如果温蒂律者化，或许也有办法能够遏制住律者，令她夺回自我。”

这听上去像是天方夜谭，因为在雷电芽衣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案例，她是唯一一个中断了律者化并且夺回了被崩坏扭曲了认知后的自我的特殊案例……可这份特殊之中到底有多少巧合因素，即便是雷电芽衣自己也不清楚，能让一位律者平息已经堪称是奇迹，现在居然要复制这份奇迹，根本就是……

“不可能吗？”苏白对着继承了剑术的弟子发出质问，他的语气虽不严厉，但有着强烈的精神压迫：“你认为，这是不可能出现第二次的奇迹吗？还是你认为，这份奇迹只可能发生在你的身上？”

雷电芽衣没有回答，她也不能回答，这不她能回答的问题，也不是她可以做出的决定。

她在内心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将手里的兵器垂下，将决定权让给了背后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