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电视出神。
其实她早就知道,在他们走后的半年后,薛家在C城的全部家业都在被郑氏慢慢吞噬着,薛皇玄不管,不顾家族长老的意见依旧带着她周而复始地往返各个国家之间,由得在中国最庞大的物业化为乌有。
在C城,他薛皇玄早就不是一方之主。
他告诉她的时候是笑着的,叶辛越还记得那个时候他说:“在他们手下抢了你,这点代价我还是付得起的。”
他这样说了,她便不问。
反正是和她无关。
忽然,画面转入温哥华年半前的娱乐频道,某条报道作为引线被播放在大屏幕上。
郑凛叙携妻子到温哥华看雪,情意绵绵。
硕大的标题立在那儿,主持人的声音此时在叶辛越的耳边仿佛听不见,她的视线定在屏幕角落的一点上,郑氏五少爷或远或近地接近屏幕,唯独正中央的郑凛叙和文浣浣最为抢眼。
但是叶辛越此时却看不到其他。
在角落里,一个穿着灰绿色大衣默默站着的男人。
他的目光似乎落于虚空,但是依然俊朗,添上了几抹颓废和男人粗犷的成熟。
他似乎瘦了些,在她印象中他比如今更为健壮,而现在在电视里看到的他,两边颊骨微微陷了进去,看着虽有别番魅力,但是却不难看出他这两年过得憔悴。
心底微揪,叶辛越抚上心口。
这里,还会微疼。
她该觉得好,毕竟,只是微疼而已。
这时薛皇玄端着食物走进来,这两年来她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他亲手送上,亲手喂食。
但是当他见到叶辛越坐在床上,一副怔愣地捂着自己胸口的时候,他的脸僵了僵,随即沉了下去。
因为他也看到了电视。
一眼便认出了言厉。
拳头止不住地握紧,薛皇玄走过去,把食盘放在一旁,然后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转移注意力。
“不准想。”他冷声命令。
她抬头,有片刻的迷茫,所以她问:“为什么……还会疼……”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他。
他猛地攥住她的唇,狂风鄹雨般试图让她忘记心底的那个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他在人前运筹帷幄,掌管整个意大利的地下交易,冷血无情这些都在这个女人面前……无所适从。
撕裂她的衣服,他宁愿她叫出声,像以前那般挣扎尖叫,也不愿再见到她好像死了一样地毫无反应。
叶辛越被他吻着,胸前一热,她慢慢移动头部,然后一手按住他的胸口。
他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叶辛越按住他跳得有些激烈的胸口,头微微靠过去,道:“你的心,也疼吗?”
一个也字,让他猛地闭眼,然后嘶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我也是……只要看到他,就会有点疼……但只是有点……很小的一丁点……”她呢喃道。
薛皇玄擒住她的肩膀,忽如困兽般吼道:“可是我不止一点!我好痛!这里!你按着的地方!看到你,想到你的时候就痛得厉害!”
她更加茫然。
于是他一把把她搂到怀里,声音里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有的无力:“再一年,小越,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你再不能忘记他……我……放你走……”一字一句,剜着他的心,他觉得自己是作孽,养了一只宠物,孰知到最后,它竟然让他着迷,甚至于沉沦。
只是他伤她太深,他不奢望她能爱上他,只求能忘记她心底的那个人,他宁愿她的心是空的,这样他便能慢慢地,用时间和爱把他的存在放进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男人在她的心底占得满满的,即使她不说,她麻木,可他还是进不去。
叶辛越被他狠狠按在怀里,她敛眸。
放她走?但是,她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