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的路是漫长的,朱厚照坐在乾清宫内与刘瑾还有罗祥打着牌。
眼看天都快黑了,殿内点起了蜡烛。
朱厚照皱眉道:“他们还在辩论吗?”
刘瑾笑着道:“那帮文官此刻争论不休,现在好了,都没有人来打扰乾清宫,陛下能有这个办法,当真英明。”
“其实这是杨轻的主意。”
“杨公子是读书人,自然是有很多主意的。”
打了一会儿牌,朱厚照起声道:“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刘瑾等人站起身离开。
从乾清宫一直走到司礼监,这段路并不是太近,刘瑾的脚步很快,身后跟着一众的东厂太监。
忽然,这位掌印太监的脚步停下。
后方一群太监多了几步,这才堪堪停下脚步,纷纷低着头。
刘瑾来回不断走着,啧舌道:“杨轻!杨轻!杨轻!又是他,当初咱家就不该……,早知就……”
几度欲言又止,再仔细一想,刘瑾又觉得没有没有杨轻,就没有自己现在的地位,一时间心里很是纠结。
正德元年四月中旬,自京城南下,江南地界,南京应天府。
南方已入春,入夜之后的南京府的气候很宜人。
南京城的夜晚很繁华,街道上行人不少,一驾马车缓缓行驶到一处宅院前。
马车的车帘掀开,走下来的是个女子。
站在院前的门房连忙行礼,便侯在一旁道:“老爷,已等候多时了。”
这女子便是从因私盐案从京城来到南京的卢大娘,她的目光看了看四下,穿着布鞋的脚踩在地面,站定片刻继续迈开脚步,走得很从容,宅院内亭台水榭皆有,能在南京城有如此宅院,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权势。
卢大娘脚步从容,但神色凝重,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回想当年每一次来这里,心中都不太舒服。
从屋内走出一位老者,他须发皆白,穿着单薄的布衣,额头与眼下有着黑点密布的老人斑。
他行礼道:“见过大娘。”
“嗯。”
“大娘到屋内坐吧。”
卢大娘点着头走入屋中。
老者落后一步走入屋内,倒上一碗茶水,道:“这是上好的明前茶。”
茶水送到面前,卢大娘端坐着,也没有拿起茶碗,只是低声道:“王爷近来还好吗?”
老者道:“王爷一切都好,还送信来说让大娘不要太过介怀,杨一清,刘大夏之辈本就棘手,折在这些人手中不算什么。”
卢大娘气馁道:“本来倒也没什么,偏偏遇到了那个小混账。”
说起这件事,老者放下手中的拐杖,坐在较矮的圆凳上,此刻身形佝偻,他枯槁般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是哪位小混账?”
“杨山海的儿子。”
“杨山海又是谁?”
卢大娘解释道:“淮南人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