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栗家表妹,刘荣是有愧的:
如今太子宫一共有三位孕妇,可与他血缘最近、地位仅次于周朵的左良娣栗氏却肚中空空。为这事,栗夫人没少找大儿子的麻烦;舅母倒是没什么表示,对他反而更好了——可这样一来,刘荣就更感到愧疚了。
一旦存了愧心,刘荣就越发不愿和栗表妹发生冲突,能避免就避免。
各怀心思的两人,一时冷了场。
“殿下……”周朵在刘荣臂弯中微微动了动,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宫门之张彩,嗯,五色之彩;殿下,可否将之……取下?”
五色灯彩美极了,不分昼夜地高高挂在太子宫正门上,老远就能让人看到。
可那灯给她的压力太大!
每个和她见面的亲戚、命妇、后宫等人,张口闭口的都是灯彩,话里话外的全是‘皇孙’。更夸张的是,竟然会有好多从长安四郊来的乡人,甚至五湖四海来京都的旅人,都跑到太子宫门前叩头呐喊,祝贺天家皇孙的诞生?!
几个月下来,她都快崩溃了!
“梅宝……”拥紧周良娣,刘荣转过心上人的脸,凝视着爱人的眼睛一往情深地说:“无论生男生女,梅宝所出,孤必视如珍宝!”
周良娣且羞,且喜:“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下午下雪了,微型雪。
很有趣,象粉末一样。
就要过年了,这里做个调查:新年假期内,大家还会看文吗?
(假期嘛,总想着偷偷懒哈~(*^__^*) 嘻嘻O(∩_∩)O~)
212
212、25…06 韩嫣 。。。
‘好……高啊!’站在未央宫大门外,仰望那似可直通天上的巨大门楼,韩嫣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小蚂蚁;对面前方,则是食蚁兽大张的嘴。
‘可不可以回家?’向来路看看,韩嫣的心中直打鼓——他想家,想阿母,想弟弟,想那个既不宽大也不豪华,但永远洋溢着温馨和欢乐的小院。
忐忑的拉一拉祖父,小男孩吞吞吐吐地:“大父,大父……孙儿……”
他并不是非去不可啊!他是庶子,一个小小的庶子。通常,这类当皇子伴读的美差都是归嫡子的。虽然父亲只有大哥韩则一个嫡子,入宫候选名额有两个,但少去一个,应该关系不大吧?
弓高候韩颓当误会了孙子的意思,举手摸摸韩嫣的脑袋,做祖父的只是鼓励:“阿嫣,天子仁厚,勿忧,勿忧!”
此行此语,尽数落入嫡长孙韩则眼中;后者眉头一拧,马上又松开。
。
如果此时,有人问弓高候的庶孙韩嫣:‘对第一次进宫有什么感受啊?’
韩嫣的答案必定是:‘累!太累了。’
从踏入宫城大门一直到走进宣室殿的侧殿,可怜的韩嫣几乎以为还不等到目的地,他的腿就会断掉了。一路上,他已记不清经过了多少个回廊,穿过多少个穿堂,也不晓得爬上还有走下多少陡陡的阶梯,还有,那连绵不绝的石头木头走道……
跪在厚厚的地席上,韩嫣偷偷把酸麻不堪的腿和膝盖揉了一遍又一遍——从前一直以为‘跪拜’是吃力受苦,没想到,其实也是一种休息啊!
‘至少,不用再走了。’稚嫩的身体不堪劳苦,弓高侯庶孙缩成一团,上下眼皮子开始黏黏糊糊:‘唔……皇宫就是皇宫,那么多火盆铜炉,好暖和啊!’
“哎哟!”才舒服了没有一刻,韩嫣下盘受力,整个人往侧歪向一边。立刻引来边上武陵侯东阳侯两家探究的目光。
“阿兄……”韩嫣可怜兮兮地看着嫡长兄,好不委屈——好端端的,阿兄踹他干嘛?
韩则两道长眉打个结,恼火地瞪异母弟弟,目光中全是责难:‘这是什么地方?竟然会打瞌睡?!一会儿天子来了看到,如何了得?’
韩嫣眼眶一红,向弓高候身边靠靠,本能地寻求祖父的庇护。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殿中待选的其他少年都现出同情之色。
韩则的怒气,更旺了——搞什么?好像他欺负弟弟似的。
弓高候皱皱鼻子,轻声叫小孙子跪好——可不能让武陵候父子和东阳候祖孙看了笑话。见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祖父今天不帮他,韩嫣眼圈又红了红,不哼不哈地爬到祖父后侧方跪好。
。
外面,宦官尖细尖细的声音传进来,大家知道皇帝陛下驾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