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安静得吓人。
男人不安地把双手揣进衣兜里,僵硬的手指将缺乏弹力的布料撑成各种形状。自从说出那个名字之后,他就显得十分焦虑,可面对他人的目光,他却又紧紧地闭上嘴,一言不发。
于是阿什利开口了:“贝尔教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我不太清楚。”
贝尔喃喃道。
“这到底是怎么了……?”
“很简单,你从一开始就发疯了。”
威尔金森冷冷地开口。
“还记得吗?我们让你找到正确的方向,可你在学术上的偏执追求却害了所有人——阿什利阁下,我要再强调一遍,那里绝对不是冷原——但这不能怪你,我没有怪你,埃文没有收走你的枪,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埃文……?”
“你他妈的给了我两枪。埃文只有一枪,但他运气不好。”
“……”
“没关系,巴兹,我原谅你了——毕竟你已经死了,不是吗?所以我说,你为什么不能把这份即使变成行尸也要千里迢迢爬回来的固执劲使在正确的地方?”
“我死了……?”
“看看你的手。”
贝尔低下头,看着他的双手:严重冻伤后呈现出难看的紫褐色,上面伤痕累累,破损处甚至还嵌着细小的石子和沙砾,像是两块被丢弃的死肉。
尽管头脑中的记忆还是模糊不清,但他全都明白了。
也许他只是不愿意承认。
“……我很抱歉,亚历山德拉,”他抬起头来,“还有埃文,克莱姆……我很抱歉。”
“克莱姆还活着,只是情况不太好。”
“很高兴听到这个,”男人脸上仍然凝固着死时那抹忧愁的微笑,“请替我向她问好……还有其他人,阿什利阁下。”
他转向阿什利,巨大的黑犬又狂吠了起来。
“当然,一年以来,我们一直牵挂着你们的消息。”
阿什利凝视着这具同僚的尸体。
“现在呢?你想怎么办?”
“我听从格雷斯夫人的判决。”
“你和威尔伯·沃特雷不同,塞巴斯蒂安,”阿什利看了看图书馆的看门犬,尽量安抚它安静下来,“你头脑清醒,还保有自我意识,目前也没有‘转变’的迹象——这是怎么做到的?说不定是一种幸运的恩赐,我想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尽管神情冷漠,但威尔金森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不,你不能再这样和校长对着干了,阿什利阁下,她会气疯的。”
贝尔叹了口气。
“密斯卡托尼克不是布利切斯特,我们不能……不能太痴迷于这些异质的追求,哪怕是出于学术上的热情——请别嘲笑我了,亚历山德拉,我就是不听从告诫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