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意外来的这么快,他当时绝对不会顾及班景可贵的自尊心,直接用特权将人掳到国外,一起去看冰川雪景。
班景迷迷糊糊地喊着,“我想回家找我妈妈。”
“找哪个妈啊!”
何书颐粗暴地捏住他的脸蛋子。
一通掐捏,班景被迫张开嘴巴。
何书颐抬起杯子,往他的嘴里倒药,“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妈妈。”班景咽下药水,泪水涟涟。
药里含有安眠成分。
他说着胡话,沉沉地睡去。
何书颐独自消化情绪,联系国外的医生,细谈治疗方案。
没有见过病人,医生不敢随便结论。何书颐计划等班景体温降下一些,就带他去国外。
凌晨三点半,何书颐听到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费力地睁开睡眼。
他看到班景容光焕发,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脑屏幕。
完全不像一个病人。
“清醒没有?”何书颐脱掉手套,手指攀上他的眉宇,轻轻抚摸。
他心存侥幸,“你别太担心,有可能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等核酸检测结果。医生也说了,这病因人而异,有的人染上,会像干柴遇上烈火,很快就死掉了。有的人呢,只是头疼脑热,现在有院士在研究药……”
“带我回家吧。”班景撕掉腕上的散热贴,垂头戴上口罩。
“我想我妈妈了。”
“回哪里去?”何书颐大声质问,“你要回哪里去!”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移情别恋吗?”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会的。我会像厉鬼一样缠着你,生生世世!”
他本想等班景走出校园,真正理解社会的运行规律,不再将自尊看的太重。
两人便会毫无隔阂地相爱。
可现实总是捉弄他。
“我想妈妈。”班景说,“我得回去看看她。”
今年攒钱买的墓地,26万一个位置,还没凑齐迁坟的费用,他先倒下了。
班景想哭又哭不出来,嘴角绽出一抹苦笑,“我拜托你,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简直。他刚刚失去了最爱的人,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你总是为别人着想。”
隔着坚硬的面罩,何书颐无法擦掉眼里的泪水,任由它向下蔓延,“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我就活该失去最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