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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担山河(第2页)

蒙山还是鬼谷子的出生地,有鬼谷子洞、鬼谷子峪、鬼谷子讲堂、智慧府等,行色匆匆,只抽暇曾往大洼景区龙王河左岸鬼谷子村一游。树影婆娑,微风轻拂,想象不到纵横捭阖、神出鬼没的鬼谷子是否能够呼风唤雨?蒙山间还有一座雨王庙,蒙山万寿宫也设有雨王殿,供奉着风伯雨师和雷公电母。《风俗通义·祀典》说风伯“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养成万物,有功于人”。当地的习俗逢旱季要祀拜雨王,求雨保五谷丰登。过去说“民生多艰”,含义其实极其深刻,辛辛苦苦种下庄稼,一旦大旱之临,必然颗粒无收!雨在诗人的眼中固然多情,但在不知子曰诗云的百姓心中却是如救命仙丹。不要苛求百姓愚昧,雨中登山几曲回肠者会与求雨润田禾的百姓感同身受吗?古人说人生四大幸事第一便是“久旱逢甘雨”,可见雨在古人心中的重要性!在雨王庙前久久伫立,心中顿生感慨!

在游览蒙山龟蒙顶西北侧的元代古刹明广寺时,一时雨急,心中甚喜,那卧碑上潇洒飘逸的明人“鹿野苑”楷书大字,那汩汩涌流清可鉴人的碧玉泉,那枝叶繁茂遮如穹盖的银杏,那据说早春繁花胜雪的白玉兰,都被贵如油的雨水洗涤得清亮光洁,情韵盎然。

梵音的落花缤纷,也不如及时雨金贵!我即赋了小诗一首:合围银杏叶纷繁,

鹿苑残垣出碧泉。

莫道古兰花似雪,

潇潇润雨胜音梵。

喜雨之余,询问陪同者:“此雨不小,可缓旱情否?”答曰:“尚不足,当地百姓说雨水入土‘四指’深,才好。”其实,经查史料得知,四五十万年即有“沂源人”生存于蒙山,按地质年代属更新世中期,若按考古学划分属旧石器时代,那时的气候是温暖而湿润的。桑田沧海,已不复润泽矣!

蒙山数日,雨时断时续,淅沥而不止。细雨中游览亚洲唯一原生钻石矿山公园,凭吊孟良崮战役纪念碑,都会产生穿越时空的思绪。蒙山历史文化厚重,人文景观星罗棋布,十天半月大概也欣赏不尽。蒙山在酝酿新一轮的景区大开发。工人们冒雨在翻新通向蒙山顶的盘山路……将来也许蒙山又会以新的面貌展现给世人。权威专家将开发蒙山旅游风景区的利弊阐述得极为通透,我当然佩服之至。可是,想起蒙山的雨,想起老区百姓盼望改变生存现状的急迫心情,我真想大声说:为了让老区百姓尽快富起来,会原谅不可避免的少许急躁、少许盲目吧?

神州无处不飞雨,而蒙山雨却似乎令人不胜依依。“诗圣”

杜甫是有悲天悯人之心的,他曾与李白同游蒙山,写下“余亦东蒙客,怜君如弟兄。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的诗句,他只在深情吟哦与李白手足般的交谊。他没有遇见雨,大概也不是在旱季,否则他会留下何等大发感慨的诗章呢?而今我亦东蒙客,归来之后却时常会产生丝丝缕缕的眷恋……

“蒙山高,沂水长”,蒙山雨,念人肠……夜舟华阳湖

麻涌,是东莞市的一个镇。涌,读音是“冲”,是不是客家孑存的中原正音古韵,不得而知,反正当地人皆如此读。当地的地标性景色应该是华阳湖湿地公园,住宿处可以引颈遥望,因为公园门口巨大的牌楼很引人注目。

听闻要去华阳湖泛舟夜行,这真是令人感兴趣的游览项目。

古人将夜月泛舟视为雅兴,或恣意,或吟啸,或载美,或风发,赤壁酒阑兴怀古,浔阳江头夜中吟,皆不失千古绝唱。不唯须眉,女儿家也会泊舟,如秦淮八艳之类,固然是倚栏调笑,然其中不乏巾帼人物的行事。读陈寅恪《柳如是别传》,书中不惜笔墨记柳如是与几社才子陈子龙等“云间三子”,泛舟秋塘,纵论国事沉沦,“流商激楚扬清歌”,令人遥见舟上“意气欲何”的女儿风采。统而言之,夜色中泛舟,总会引发思古幽情,遄飞逸兴。当然,古人夜色泛舟也不乏悲戚,这在古人诗中屡见,杜甫的“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令人伤感;孟浩然的“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令人凄凉;刘昚虚的“沧溟千万里,日夜一孤舟”,令人悱恻。举不胜举的诗咏“孤舟”,在封建时代是一个诗境的符号,夜色中的“孤舟”是那个年代文人的孤独哀叹。今人读来真是很难引起共鸣。

对提议夜舟游华阳湖,心甚喜。华阳湖没有赤壁、浔阳江、秦淮河那般众口传诵,也没有苏东坡月夜吟赋、柳如是与才子们激扬风发、白居易与琵琶女天涯沦落青衫湿那样荡气回肠的典故,更没有名诗人如杜甫、孟浩然等流传百代的诗句,这难免有些索然,但毕竟是岭南月夜,泛舟湖波,是履痕中不易享受的良辰佳事。无思古之幽情,大可畅怀于今宵。

华阳湖,碧树堤围,水阔千顷,夜色澄澈,和风微拂,灯火向楼台初上,霓虹与湖波相辉。古色古香的游船,雕栏篷顶,古人是叫画船吧?灯光秀撩起的瀑布竟然像风中的柳枝一般,婀娜摇曳,焕发出迷幻的条条光柱。船从它们面前经过,瀑布溅起的水珠被风吹进舷窗,洒在倚窗观景人的脸上、衣襟上,点点丝丝,惹起人们的笑语。那可不是天上吹落的雨丝,也不是湖波被搅动溅起的浪滴,是让人们感知岭南湿润温暖的气息吧?

闪烁变幻的霓虹景色,不时引起船客们的指画赞叹,不时听到人们说起华阳湖的由来。以前不过是三条小河,是化工、电镀和洗水漂染行业为主的传统工业区,河水发黑,涌生臭味,坟地连陌,农田荒芜,杂草丛生,是东莞有名的“龙须沟”。政府2013年开始“壮士断腕”,决心还老百姓天蓝、地绿、水清。网上可查到一组数字:为彻底告别“龙须沟”,关停清拆污染企业、禽畜养殖场近400家共16。5万平方米,迁坟2。8万座,河涌清淤165万立方米……这是一组沉甸甸的数字!数字终于换成了达8000亩核心区的湿地公园,再不复“野有蔓草,零露溥兮”的荒芜景象,而是花木繁盛,湖波粼粼,天光云影,空气清新。这里不收门票,从此成为当地老百姓的休闲佳处。若干种候鸟也翩翩而来,成为人们喜欢的赏心悦事。据说原来盛行的麻将已然快要绝迹,人们越来越喜欢这里,越来越离不开这里。

陈残云的著名长篇小说《香飘四季》就是在麻涌体验生活而写成的,那个年代与今天已恍如隔世,翻天覆地的剧变令人感慨、感动。我问:“陈残云写《香飘四季》时,来过华阳湖前身的那三条小河吗?他的小说里提到过吗?”答:“当然没有。”我想,陈残云写小说的那个时代,当然不会想到今天会出现一个美丽的华阳湖,恐怕也不会想到麻涌、东莞、岭南,神州大地,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神奇改变!

船在湖上荡漾,轻轻欸乃,慢慢扺靠堤岸,拾级而上,岸上却是一条华彩喧嚣的街市,霓虹闪烁,各种店铺楼阁鳞次栉比,人们在悠闲地漫步,享受夜色中亮起来的惬意。霓虹之彩映射在身上,五色斑斓,不由得想起清代经学家惠士奇的两句诗:“偶然作吏山水邦,衣裳犹带云霞色。”第一句若改成“偶然夜游华阳湖”,霓染衣裳,真是贴切此景此行。

一行过桥,望见桥下一间类似雕栏舞台的房间,停步,凭栏俯视,灯光明暗,丝弦切切,声腔悠扬,里面有上了年纪的男女在弄曲舞袖,说是粤剧票友们在切磋技艺。陪游的朋友介绍说:麻涌水乡文化底蕴很深厚,获得过“中国曲艺之乡”“省民间文化艺术之乡”等荣誉称号。全镇有曲艺社23个,每个村和社区至少有一个曲艺社。而且是“嘤其鸣矣,求其友声”,每个曲艺社皆常年对外开放。粤剧当然更是受到人们的喜爱。凝眸许久,油然而生羡慕,悠闲怡然而痴痴热爱着,是人最可宝贵的享受吧?想起白天参观过的古梅乡生态农业园新农村,犹历历在目。麻涌宋代立村,原来就称“古梅乡”,那种变化是巨大而令人从内心感到欣喜莫名的。今天的农民,决不应该仅仅满足于温饱富裕,最终应是提升生活品质,直至文化水准。

麻涌位于东莞市西北,地处珠江口北部东岸珠江三角洲平原地带。而珠江上,从宋代直到1949年前,一直生活着“疍民”,“生在江海,居于舟船,随潮往来,捕鱼为业”(《太平寰宇记》),在清代被列为“贱民”(《清史稿》食货志一·户口田制),虽然从血统上也是汉族,却不能与岸上汉人通婚,生计艰辛,且受歧视欺侮。雍正七年(1729年)朝廷曾下令“听其于近水村庄居,力田务本”,但直到民国也从未“改业从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政府单成立渔民村,大多上岸居住,基本上不再以船为家。据说40岁以下的也不再以捕鱼为生。这也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他们的生活一定更加美好富足。在泛舟归来途中,忽然想到:他们若是也来泛舟湖上休闲,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宋代女词人朱淑真在湖上泛舟时写诗说:“坐上诗人逸似仙。”她只是在憧憬能见到她心心相通的爱人,那只是个小我的境界,今天的华阳湖能让所有的老百姓都“逸似仙”,这才是真正的大手笔!日落而息,衣食足而逍遥游,这不正是历代仁人志士大庇天下的愿景体现吗?

今夜泊舟华阳湖,全然不会像苏东坡那般心生苦闷、白居易般同病怜悯、陈子龙柳如是那般扼腕叹息,去享受和老百姓们一样的半日之闲,何其惬意,何其畅美。

中国自古有一个非常风雅的文化传统:凡州县直至乡镇,必有当地名胜八景或十景,载于志书播于口碑。麻涌也不例外,在明末清初,此地民安物阜,文风鼎盛,对地方庆会、风物欣赏,甚为讲究,也定评有“麻涌八景”传扬至今:“东海渔歌”“南坦禾云”“西园夜市”“北丫蕉雨”“魁楼晚望”“花桥佛庙”“白鹤榕荫”“归义钟声”,见其名,也令人神游其境。不过,美固然矣,而华阳湖之夜,当不逊于昔者,麻涌是不是应该重评“麻涌新八景”?若是,我投华阳湖名列第一。

不熄的窑火

去景德镇和我在读史料时的印象不一样,明清时人写的笔记里说:如果在夜间看景德镇,遍地星罗棋布的窑火,与天上的星星相映生辉,令人动魂摄魄。明代文人王世懋在他的《二酉委谭》更将景德镇称为“四时雷电镇”,因为昼夜烧瓷火光烛天,可见那时去景德镇的人对映彻天际的这一人间奇观会有极深刻的印象。

景德镇的艳阳娇媚而灿烂,景德镇的夜色静谧而安详;她不再是天上群星辉映的街市,她不再是遍地窑火燃烧的奇观。自中国制瓷史上最后一位制瓷大师郭葆昌在此烧制“洪宪瓷”之后,景德镇的窑火最终烟消火灭。其实,宣统三年(1911年)末代皇帝溥仪宣布退位时,自元代始延续633年的景德镇御窑,就已经成为历史的一个绝响。

在中国瓷器制造史的坐标上,景德镇是一个传承有续、产生奇迹的殿堂。康、雍、乾三朝应该是鼎盛时期,如雷贯耳的“官窑”璀璨炫目、绚丽多姿,之后几乎不能逾越,仰之弥高而望之弥深,徒然兴叹。而这中国古代瓷器巅峰时期的创造者,则是清代内务府景德镇督理御窑的督陶官唐英,他正式的官衔是内务府员外郎、九江关监督兼理景德镇窑务。这是一个在中国制瓷史上彪炳史册的人物,这是一个出身卑微而又绝顶聪明的奇人,这是一个对瓷器呕心沥血、集之大成的艺术大师。

我在景德镇的窑区凝视过唐英纪念馆的小小院落,几番徘徊,几度回首,它历经风雨而被移到此处,一个在窑火中锤炼过的灵魂仿佛仍在这里徘徊!

唐英似乎是为瓷器而生的天造地设的鬼手、鬼才和灵怪。一个身份卑微的人竟然入传国修史书——《清史稿》里有《唐英传》,可见他的盛名。

在《清史稿·唐英传》里,可以查到他的简历:字俊公,汉军旗人,官内务府员外郎。雍正十年始开始监督景德镇窑务,并兼任粤海关、淮安关、九江关监督。他起初是景德镇监督年希尧的副手,后来接任主官之职,时间颇长。查其他史料可知,唐英生于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卒于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享年75岁。他真正的身份是关东沈阳的汉人入旗籍的整(简写为正)白旗人。就是说唐英不是满族人,而是汉人。按照那个时代的称谓,唐英是“在旗的”“旗下人”“旗人”;满族人在入关前创立八旗制度,合军政、民政、家政为一体,皇室、贵族、军卒、民匠、奴隶一律编入。

最初的满洲八旗不仅是满族人,也有蒙、汉、朝鲜、俄罗斯等各族人。后来又增编蒙古和汉军各八旗。均以正黄、正白、正红、正蓝、镶黄、镶白、镶红、镶蓝区分。满洲八旗分“上三旗”与“下五旗”:“上三旗”是镶黄、正黄、正白,由皇帝亲领;“下五旗”由王公分领。那么由此产生了清代历史上的特殊身份的群体——“上三旗包衣人”,也称“内务府包衣旗人”。内务府是清代替皇帝家庭管理财务、饮食、器用、玩乐、礼仪、生活琐事等的机构。内务府人员无“下五旗”人,更无蒙古和汉军旗人。而唐英则是上三旗正白旗里的“汉姓人”。非满族血统而又隶籍满洲八旗里的“正旗”,是“归旗极早”的“旧人”,是满洲贵族最早俘掠编入“正旗”作为“包衣”的汉人。“包衣”是满语,即家奴,在满洲贵州的眼里极为“下贱”。虽然这些“汉姓人”的生活习俗已经和满族人难以分辨,但身份却永远不能改变。雍正皇帝常告诫:“包衣下贱。”《红楼梦》里贾府奶妈的一句极为沉痛的话:“你那里知道‘奴才’两个字是怎么写的?”道出了“包衣”至微极贱的身份。而《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及祖父曹寅也是正白旗的“包衣”,与唐英同属一旗,身份相同。唐英出身似无记载,但他的经历应该和与曹寅为姻亲的苏州织造李煦类似。李煦也是正白旗包衣,其父本姓姜,名士桢,山东昌邑人。明崇祯十五年二月,清兵攻山东兖州,破昌邑,俘守城之姜士桢,掳回沈阳,成为正白旗包衣佐领李西泉养子,改姓李,并归入旗籍。猜测,唐英的先人大约也是被俘虏的汉人编入旗籍成为包衣的。其中必有一段沉痛屈辱的血泪史,但是正史、野史都几乎没有痕迹,后人只能见到这些高级奴隶的风光煊赫,只能读到曹寅《楝亭集》里诗词吟咏的风雅、李煦《李煦行乐图》中的飘逸,简直令人难以想象“奴才”两个字是怎么写出的。其中的酸辛绝不会被这种表面风光所掩饰。包衣的下场也很悲惨,皇帝主子的喜怒好恶会导致家破人亡,如曹、李二家。

所幸唐英善终,让他和他的“唐窑”不致湮没,真是令人心怀庆幸!

然而,尽管唐英身份卑贱,却因为“呼吸通帝座”,直接担任皇帝的奴仆而受到特殊信任,经常被外放担任盐政、海关、织造、漕运、陶务、采买等种种肥差,其荣华富贵并不逊于满洲王公大臣。《清史稿·唐英传》中说他曾“直养心殿”,说明他曾为皇帝贴身服务而受到信任。

唐英16岁时一直供役于皇家手工艺作坊,直到年近40岁被外放粤海关、九江关、淮安关和监督窑务。唐英被外放的督陶官实际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肥差,上传下达,只需定期完成皇家交办的烧制瓷器,威福有加,云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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