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想问清楚一点,业已见邵真和明毓秀成了两个小黑点。
一路急赶,也不过花了两天多一点工夫,邵真和明毓秀业已赶到“三水镇”。
邵真发现,三水镇似乎是因为“六魔煞”那些毛杂子被清除了的缘故,而显得安宁,清静得多了。
兜了一圈,邵真便带着明毓秀到侯大再和侯爱凤祖孙俩曾经住过的那座小木屋。
由于当时邵真两眼瞎盲,而且事隔一段颇长的日子,是以一时不能记忆路线,还是经过了东问西问,费了一番周章,才找到那座小、旧、破的木屋。
邵真的感触颇多,他自然的想起侯爱凤——那曾救他一命与他共患难,而且对他一往情深的美丽女孩。
当然,他也想起了侯大再——侯爱凤的爷爷,怪僻而显得冷峻,最后死于“闪箭魂铃”之手的老人。
这地方,可以说是邵真生命的转折点的地方,他浏览着小木屋,虽然它已破旧,而且荒芜,他坐在小河旁的牛官石上,凝视着徐徐而流的河水,虽然它已快干涸了。
久久,邵真坠入了回忆的深处,一直不忍离去。
“真,似乎该走了,否则天黑以前我们赶不到‘金安镇’的。”
明毓秀一直默默的陪伴着他,她望望天色,不早了。
“要是,要是侯爱风有个三长两短,我一辈子,也不会心安的。”邵真叹息着。
体贴的拍去他袍衣上的草屑,尘泥,明毓秀柔声的安慰着:“只要救他那个蒙面黑衣人对她没有坏意的话,相信爱凤一定还活在世上的。”
“四个多月了。”邵真黯然神伤,“我在二娘那里停留过三个多月,她为啥一直没来找我呢?她要是安然无羔的话,她应该到‘金安药铺’来的,这世上,她唯一的爷爷早已死去,除了我,她还能依靠谁呢?”
“吉人自有天相,真,事到如今,咱也只有祈求上苍保估了。”
明毓秀把丝缰交到他手上。
跨鞍上马,邵真逐与明毓秀二人之骑急驰而去——抛下了一股浓深的伤感和一丝惘怅。
离开三水镇,急如电掣,快似流星,飞也似的朝金安镇奔驰。
但,在未到金安镇以前,邵真还有一个目的地——“鬼谷”。
记得邵真被“六魔煞”打落“鬼谷”之时,两眼瞎官不能睹物,是以他虽去过“鬼谷”,但却无法记起那个地方。
所幸“鬼谷”是“武林禁地”,在江湖上颇为知名,邵真只消向路人略一探询,便知道了它的走法,而且很轻易的到达了。
“天,这地方怪阴森恐怖的。”
明毓秀在谷口立马打量,她发现遍野磷石悬崖突峙着,既荒凉又阴肃。
“别说它是禁地,就算是乐园,也没人愿意来啊。”
翻身下马,邵真边解下鞍头上挂着的布包木盒,边低声道:“谁又知道这荒僻森凉的地方,有一个身怀血海深仇的老人?”
将坐骑放到谷口边,明毓秀踢散了一块小雪堆,露出了一个业已破碎而且发黄转黑的骷髅,她凝声道:“真,他明明是个残酷的杀人魔,狠毒的刽子手,干吗你还帮他忙?”
“不错,他是死有余辜的。”邵真淡淡一笑,“不过在某种角度看来,他是情有可原的。他遭到了七大门派的作弄,他失去了他唯一所爱的女人,而他的女人却是被他的师父‘邪神’污辱而死,而且他学得的武功是带有嗜杀的旁门左道武功,他是身不由主的,哦,我并不替他说话,我依然认为他是死有余辜,不问青红皂白的残杀生灵,谁都一样是罪不容诛的!但若果你我换成了他,说不定也好不到哪儿去,我想。”
“我同情这种人。”明毓秀冷漠道,“但我不原谅这种人。”
“我不反对你的看法。”邵真无意识的笑了一下道:“十几年来,他一个人关在这鬼地方,孤苦伶订的一个人,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业已是受够折磨的了,何况他挨了‘邪神’那一掌,身患怪疾,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种非人生活,如果说是惩罚报应的话,也已很够了。”
话声中,两个人业已缓缓的进入了“鬼谷”。
可是,当他两方不过达入谷口没两步,忽见一条人影急射而来!
那人的身法好快,一忽焉便已到了跟前。
眼前之人,叫人看了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