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鲟无奈地高举双手:“小姜,这儿还有个人呢。”
“赶紧的,走起。”姜荻吹开枪口的硝烟。
江鲟长吁一口气,在三人摸黑庇护下,有惊无险地走到姜荻身后,拍拍他的肩膀。
第二个回合开始,姜荻的心提到嗓子眼。
方才小鬼守株待兔江鲟不成,这一回很可能会换一个狩猎对象,或者换一种捕猎的方法。
姜荻才迈出两步,就听到唰唰的破风声,嘭嘭嘭,皮球擦着他的发梢、脚跟不断在墙面和地面之间高速弹射。
“我去!”
姜荻就地一滚,躲开狂风骤雨般的皮球,忽而背后一凛,他想也不想回身射击,烧灼弹打在小男孩青紫蜷缩如鸡爪的手背上,烧出腐臭的肉味。
小男孩呜哇一声,嚎啕大哭:“妈妈——”
“打不过怎么还告家长呢?!”姜荻急了。
忽听得顾延厉声大喝:“跑!”
姜荻噌地蹿出去,像扑救排球的自由人或是跑向本垒的棒球运动员一样,整个人斜扑到地上,双手一撑,柔韧的腰身肌肉一弓,利索地起身,拍向顾延肩头。
顾延捏了下姜荻手心,就以非人的速度两步跨到房间另一角,拍打莫问良的肩膀。
莫问良反应也快,嘎嘎大笑着跑出去,接替江鲟的位置,后者则在三人接应下,再一次躲过藏在角落偷袭的皮球。
黑蒙蒙的空间,视线全然被剥夺的情况下,姜荻跑着跑着,听到小屁孩哇哇大哭的动静,嘴一咧,被逗乐了。
只要跑得够快,躲避球就追不上我。
看似霸道、无解的游戏规则,在第一回合时暴露了一个致命的缺陷——小男孩的皮球只有一个。
这意味着有极大的可能,小男孩会将多数攻击针对江鲟一人,他们只要保住循环最末端,对鬼怪没有杀伤力的江鲟,就能互为犄角,为彼此兜底。
十分钟的猎杀游戏,被姜荻几人轻而易举化解为把小男孩当风筝放的循环接力赛。他们都加强过体能,即使是江鲟,也能跑完全程。
姜荻适才明白顾延最初写下的两个——“拉扯。”
时间一点点过去,姜荻喉咙冒烟,边跑边射击,同时要听声辨位,时刻注意不能痛击队友,对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都无比巨大。
十分钟截止,小男孩的皮球骨碌碌停在屋子正中,天花板吊下的一枚钨丝灯泡亮起,青黑色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抱起皮球,小小的身影莫名地孤寂。
姜荻按捺下一丝恻隐之心,扬声问:“玩也陪你玩了,可以放我们走了。”
小男孩哽噎一声,他头顶的灯泡电线簌簌伸长,缠绕他纤细的脖子,骨骼挤压出咔嚓声。
姜荻不忍地偏过头,余光瞥到那小屁孩被整个人吊起来,小腿扑棱,终于摇摇晃晃地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