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雅最近很忙,不单单是商场上的事,还有陈芸芸所带来的麻烦,古家跟陈家本被人看好的联姻就此作罢,如今势同水火,气氛剑拔弩张。至于古德白的伤,古老夫人倒是抽空来探望了下,除此之外,花跟礼物是一堆堆的送,不过再没有人敢来打扰。
想来大概是詹雅的吩咐,养病毕竟需要静养。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说急很急,说不急倒也不算特别急,古德白在铜墙铁壁里疗伤,外头站着的保镖看见只苍蝇都能把它五马分尸,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即便是想出什么招也得掂量掂量。
这两天武赤藻经常在刘晴那边走动,倒不是那边真这么缺心眼,而是陈芸芸什么都不知道,莎乐美则要见着武赤藻的面才肯开口。
本该在之前就进入精神病院的莎乐美现在仍然被困在基地里,鉴定报告出了问题,眼下古家跟陈家各展神通,情况僵持得厉害,叫刘晴捡了这个便宜。
不过按照武赤藻每天的回报,莎乐美对于激进者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她甚至连首领的面都没有见过,只知道对方就在这座城市里,在一座“塔”里。
塔,又是塔。
当初杜玉台带来的这个消息在此刻派上用场,激进者试图建造一座塔,可是塔的用处到底是什么,连刘晴都摸不清楚。
在古德白昏迷的这段日子里,云山栖倒是联系过他几次,还有次直接发来一张名单,上面是小连山部分实验体包括他们的罪名。
大多数人都属于陌生的名字,而经历过的少数几个——
电人王福永,故意杀人。
燕雨,杀人骗保、走私。
单克思,弑母。
……
姑且不说弑母的单克思,这张名单上并没有杜玉台的名字,接到名单之后,古德白让武赤藻特意去问了一遍莎乐美,核对当初杜玉台跟莎乐美的对话到底有没有问题,而武赤藻带回来的结果正如当初杜玉台告知古德白的那样,他并没有撒谎。
杜玉台没有隐瞒,他的确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的能力是被他的老师暗中催眠改造的,而莎乐美是从首领那里得到的消息。
为什么要误导杜玉台,而他到底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
武赤藻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老老实实地跟古德白汇报完今天的行程跟所得到的情报,就将他抱到轮椅上,其实这实在是大惊小怪,不过古德白的确有点惰性,便也由着他。
双系异能最大的好处总算来了,下楼梯的时候,只要武赤藻轻轻一抬,压根用不着费时费力,轮椅就在半空里被轻轻送下去,也免去古德白往下滚落的风险。
细微的风流在脚底下翻涌,让人错觉自己是天上的一朵云,与清风飘飘打转着,它并不明显地往下降落,除了古德白的视角在变动之外,轮椅平稳得好似全然没有动弹。
他们很快来到了草地上,今天的太阳很难得,古德白将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不多时就有人来支起棚架跟桌椅,泡上茶水还有点心,供以他们俩在花园里休息。
“现在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我始终想不通激进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他想要炫耀力量,需要钱,那找长森合作很容易。”古德白已经不会避讳在武赤藻面前说这种事了,倒不如说他们这几天已经说得足够多了,指不定在刘晴那儿干兼职的武赤藻要比自己更清楚许多情况,“如果他是为了杀我,根本没有必要发来提示。”
武赤藻对这件事有点心不在焉的:“其实我在想,是不是想最后做些什么?”
“你说什么?”
武赤藻恍然回过神来,他看着满目探究的古德白,只觉得声音干哑,抿抿唇道:“我……我是说,也许他快要死了,所以最后想做些什么,他故意戏耍我们,让我们团团乱转……就只是随便想想,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吗?”
“你是说他想报复社会。”古德白的脸色古怪起来,“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谁跟你说的,你这几天魂不守舍,都在想这个?”
武赤藻摇摇头,他想起杜玉台之前的叮嘱,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勉强笑道:“没有,老板,我想到一件事,你说生死是很简单的事,谁也没办法预料,那……要是有一天我突然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古德白嗤笑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为我去死也不要紧,现在又害怕起来了。”
武赤藻低着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心里突然就贪婪起来了。”
“……杜玉台走的时候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古德白的笑容泛出冷意来,他终于明白武赤藻心神不定的原因了,或者说比起这种微小的贪婪,他更该在意的是自己完全藏不住心思的脸色,“跟异能有关,还是跟你的性命有关?”
“杜医生走的时候,跟我说异能者的异能越强,寿命就越短,他让我小心那群亡命之徒。”
武赤藻最终还是说出这个本该属于他跟医生的秘密,尽管杜玉台曾经叮嘱他要小心古德白,而此时此刻也证实对方的说法并没有错。
他往后靠去,望向陷入思考的古德白,静静地想:老板有没有过感情用事的时候呢?
寿命、长生、稳定剂……有些事情一下子就说得通了。
激进者跟康德合作,本质上是为了研究异能者快速进化后导致的衰亡,所以康德研究出的药品是上市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仍是为了异能者,顺带还可以洗干净各种见不得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