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过一个驿站就给我报个平安。”
夏宁笑了声,挑眉看他:“报个平安就行?”
耶律肃愈发无奈,“行。”
夏宁笑的眉眼弯弯,“到了茶州忙碌起来后,可能会顾及不上您,您也别恼我,事后也别来责问我连‘平安’二字都不肯写给你。”
他捏了下她的手背,“阿宁这是打定了主意,到了茶州后连一封信都不给我了?”
夏宁却努嘴示意了下站在不远处的侍卫,“自有暗卫向您一一汇报,连我吃了什么饭、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尽职尽责的告诉您。”
耶律肃眼中的温柔沉下,“暗卫只会向我汇报你们角落的行踪是否安全,旁的一概不说。”
这亦是夏宁第一次听他说。
她不禁诧异。
心绪微动。
“等我办完此次回京的事项,就带上陆圆去兖南乡寻你。”
夏宁看了眼他。
却有些话盘桓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抿起嘴角,露了一份笑意,“时辰不早,我们该出发了。”她温顺的垂首,后退一步,向他浅福一礼,“将军,我去了。”
她已甚少对他行礼。
身段柔软,听不出有多少不舍。
耶律肃想起,从前她送自己出征,似真似假的依依不舍,极尽娇媚,窥不见真心;如今倒是成了他送她,他亦是从她身上看不出不舍。
当真是个狠心的女子。
他垂首,沉默须臾,也未开口叫她起来,也未上前扶她起来。
只是望着她的背脊。
她拉他坠入滚滚红尘,种种情绪尝尽其中滋味,而她,明明身在红尘之中,却又像是游离在红尘之外,愈发无牵无挂。
她离开京城,离开江南。
在他的面前说出‘名利心安,统统都想要收入囊中’的刹那,似乎挣开了什么束缚。
此去兖南乡,或许——
她会愈发成长、独立。
京城并不适合她。
一方天地的后宅也圈不住她。
北方之大,才能让她自由翱翔。
“路上小心。”
他最终上前,扶她起来。
夏宁拜别,转身离开。
在与陆圆道别时,她尚且红了眼睛,此时她转身离开的倒是分外干脆,耶律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抿起,似有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