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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炮作文网>废墟之恋(被遗忘的天使) > 第1部分(第1页)

第1部分(第1页)

(一)相遇

十月的枫叶任雨滴如豆大般地拍打,叶片好似震落跌荡,像爵士鼓上的军鼓和嗵嗵鼓在踩镲大鼓和打击吊镲下同步演奏,各起各的*。江南的雨季已经浇湿了整个小镇,这个小镇虽然名不见经传,但高屋黑瓦白墙底蕴下散发着古香纯朴的气息,从幽深的小巷里穿过来,像躲藏在古墓里冷眼旁观。

这个小镇名叫芸镇,于澜在这里呆了一年,习惯了小巷幽篁里的生活。她是美术系的学生,为了画民居建筑,一年前老师按照她的理想建筑来安排到这里,芸镇最为合适写生之地,不为别的,就为这幽深的小巷如同野生百合在江边孤独而高贵优雅地生长,当然她更迷上了芸镇十里之外的枫叶林。

从新海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不习惯这湿雨天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春秋时节常下绵绵细雨,夏天溽热,冬天冷得刺骨,当然偶尔太阳爬上云霄,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奢侈了。

芸镇,“芸”是“云”的谐音,于澜踏上芸镇的时候,经过山路,脚下全是凹凸不平的碎山石,磕得脚底下十分不舒服。左边的山上立着横七竖八十几株枫叶树,在阳光下闪耀着饱经风霜的本色,好像一座丰碑供人瞻仰。右边的山不高,山上也整齐并立一排排枫叶树,枫叶任风吹呼啦呼啦响。一路走来,过往的行人挑担,在她看来脚步竟然轻盈飞快,而自己迈步却是那么吃力。远望着云层下面突兀着白墙黑瓦的房子,仍然有些远路要走。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这时候于澜突然想起杜牧这两句,终于明白为什么叫“芸镇”了。

芸镇上的居民真是很聪明,房子都建在云层下面了,使得尚未去过芸镇的旅行者远看白云深处,觉得神秘而好奇。她在想一千年以前杜牧怀抱着悠闲的心境驾着车荡悠悠地来到这古老的芸镇,享受着人生最美的秋天,如果他地下有知,他的诗作因这里而流传,想必他死而无憾了。

走出前往芸镇的石径路,恰好到码头脚下,码头边沿有数条船停泊。于澜远望悠长而厚得碧阴阴的小河游荡在两旁高屋黑瓦,河上的船随打船的人划桨活跃在这河水上,加上周围百姓人家不断地制造聒噪在河中飘散,好像怕河里寂寞,静中灵动而显得勃勃生机,顿觉亲切。

她叫来船家,小心翼翼地踏上船,怀着惬意的心情随船荡悠悠地漂过这十里河道。当穿过桥洞的时候,一阵阴冷袭来,像是呼出的冷气,同时闻到带有霉味的苔藓。眼前幽黑的画面透着白光,自己缩小在这个别有洞天的世界。桥上熙熙攘攘的热闹让她感知这小镇蕴藏着民间无穷的热情,如同电流一样传导过来,触动她身上每条血管神经,心里渐渐生出温暖。随着船穿过,黑色渐渐淡出白光,渐渐将白光阔大起来,形成一片豁亮的天。

她来之前,她的老师给她联系好招待她的学生孙蒽黎准备等她到来,孙蒽黎是 于澜的老师来说最为得意门生,因而作品曾多次在校被展览,获得小有名气。当然于澜也知道他,只是没有接触,偶尔见过几次面,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清楚的。

船桨荡过拐角处,往前游移,向阶梯边靠岸。当于澜付了钱正要上阶梯的时候这时候,有人向她走过来,她抬头一看,很熟悉的面庞在脑海中浮现,不用说,那是孙蒽黎。

他与她四目相视,本来之间的陌生感一下子拉近距离,之前见过她,但不知道她的名字,很怕认错,需要确认一下,于是有礼貌而客气笑着对她道:“你好,敢问你叫于澜吗?”于澜见他笑得很优雅,弧度的下巴衬托着俊逸的面庞,使她顿生好感,这与之前给她留下严肃拘谨的印象相反差。她很客气对他道:“你好,我就是于澜,”她这样有礼貌地回答他,毕竟他们第一次对话,之前他们不认识,仅仅见过几次面。

他见于澜正要上来,很有绅士风范地扶住她的胳膊拉着她上来,顺手帮她拿着画夹。他留意台阶有点高,怕她跌到水里,关切道:“慢点啊。”于澜随着他扶持上来,他又继续道:“总算等你来了,前几天我接到老师电话,叫我好好招待你,安排你住下来。”

“那麻烦你了,”她正客气笑着,心里还是有陌生感存在,还是惧怕他,毕竟他的头上罩着名利光环。

“不用客气,咱们都是老师的门下,照理我是你师兄呢!日后照顾你应当的,”正高兴说着,突然想起平时和她见过几次面但从没和她说过话,明明知道都是一个老师的门下却没有和她打过招呼,觉得自己很没礼貌,心里不免有些惭愧。就在他想事的时候,于澜随意找话题谈,消解这沉默的苗头,道:“我们去哪里?”

“噢,不远了,就在前面,咱们都住在一个楼里呢!”于澜的眼睛顺着孙蒽黎的手指向前方白墙黑瓦的两层式的高屋,“你还有一个师兄,是个美国人,他说话很有趣啊!,”他的笑容舒展,恰好与这个宁静小镇相协调,完全换了原先一副严肃而机械死板的笑,好像被周围的人搓拧得很僵。

于澜随他一直往前走,从右边的大门进去,院子不是很宽敞,左面有几幅水彩画和水墨画整齐地被夹子搭在一根细绳上,再往左边靠着有一个厢房。抬头望着二楼的游廊似乎很狭窄,自己在底下站着这如同深井般的宅院像个井底之蛙。游廊外面有这两个外表淳朴的木做的檐柱子支撑着,仿佛俯视世间的喜怒哀乐。庭院门前种植一棵大芭蕉树,立在檐柱旁。檐柱旁边有个楼梯,孙蒽黎催她上楼道:“来,咱们先上楼,”他伸出右手做出上楼的手势,指向檐柱一旁的楼梯。楼梯很窄,木板上随脚步发出“笃笃”的声音而震动,腿迈上去稍微费力些。登上游廊,于澜远眺前方这凹凸不平的黑瓦房,像是烤糊了的黑巧克力蛋糕,在模具上高高凸起。

“你们在哪住呢?”于澜一边随他进厅一边扫视厅子周围,中间摆放八仙桌,墙上挂着一副水墨山水画,幽深而极富诗意,不过画上的纸质发黄,估计挂了好些年,猜想这楼主人一定是个有修养的人。孙蒽黎赶忙打开门进左厢房,用手掸了掸床,生怕上面还有些灰尘,回答道:“我们在楼下呢!我在左厢房,那个美国人,叫刀力,在右厢房。这二楼向来放画具的,后来你来了,我和刀力把东西都搬到院子里的厢房,把左厢房腾出来让你住下。”他拍了拍手道:“怎么样?这还好吧?要是太阳出来,很亮的。”

她从背上卸下书包放在床上,把手中画具放在床底一边,看着格木窗棂,转过脸问他:“窗户上的门能支起来吗?”

“能啊,我来吧,”他过去打开窗门,从窗边拿起木条给把窗门给支起来。这下窗外飘来清冷的气息,清新而舒畅。由于刚才登楼梯而疲累,于澜的心产生肺热感,吸了一口凉气呼出去把肺里的热气蒸发掉,让情绪放松起来,点头满意道:“这房间还不错,环境也好,我喜欢。”他注意到于澜脸上表现出来满意的表情,心里得到被认可的成就感。由于刚认识,彼此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不想这么尴尬下去,让她一个人收拾一下,于是说:“这里不比新海,这地儿很潮湿,夜里多盖点被子,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一下,我先下去,你休息会儿,一会我带你去吃饭。”她站起来点头道:“好吧,一会见。”

待他走后,于澜一个人平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闭目养神,脸上感知风轻飘飘地掠过。芸镇的秋风还是清爽的,虽然风吹来有点阴冷的感觉,但不失秋雨过后江南的韵味,宁静而悠远,对这种感觉很是享受的。

她躺了一会,其实没有入睡,突然听到玻璃敲门声音,很不情愿坐起来下床,走到门上的玻璃窗,撩开门帘探看,是孙蒽黎示意他是否可以进来。

门没上锁,她还是替他打开门,孙蒽黎见她的行李没有动,画具还搁在床底一旁,床单上显露褶皱痕迹,有些凌乱,想她刚才是躺着休息了,可能太累了,道:“你现在好点吧?邻家李大爷做的小吃很不错的,现在可以出去吃吗?”

她神情淡然地“哦”了一声,迎她的目光,给他感觉好像没说过年似的,落下莫名的不解。于澜看他盯自己的眼神,顿觉尴尬,暗自骂自己怎么忘记这档子事了,大脑皮层里捅动神经像皮筋崩紧后被反弹那样疼痛,似乎把吃饭的事情如同丢进垃圾桶里又被他人翻出来,给人有种不尊重感,自己顿觉不光彩。其实自己躺在床上逍遥有点过头了,于是赶紧从尴尬气氛走出来,笑道:“真对不起,刚才躺在床上累得忘了吃饭这档子事。”他看她一脸似笑非笑,有意敷衍,为避免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走到门口,扭头对她说:“没关系,要是太累了今晚早点歇息,我们先吃饭吧。”

于澜从床上拿下褂子边走出门边穿在身上,脚步匆匆地尾随他下楼。一路上他们之间不说话,此时天色渐黑,月亮微微露出半个月牙,像香蕉画在黑蓝色的画布上亮出无限希望,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彼此的影子晃得半明半昧。于澜一路走过的河道,两旁的楼门前挂着淡黄色的灯笼,里面的火苗随着河上的热闹渐去而静静地燃烧。数几条船还停泊在河上,船上的吊灯由微弱的灯光逐渐通明起来,整条河给羁旅在外的人带来一种踏实而温暖。河面上的风吹过的涟漪随灯光倒影而隐隐绰约,家家户户都在夜灯下歇息,畅谈。于澜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尤其将要进入深秋时节,心里不免惆怅。

孙蒽黎为摆脱沉闷的尴尬,心里很憋屈,忍不住问她:“怎么一路上不说话啊?”她被他的声音打断了刚才的沉思,回神醒来道:“噢,晚上好凉啊,真想吃热乎的东西呢!”

他终于听出她说出坦率的话,兴奋地接茬她的话道:“正好啊,李大爷做的青竹面很好吃的,去尝尝看,”他正走着,抬头看见李大爷家的大门,“还真到了,进吧,”他向她示意跟他一起进去,眼神跳着开心的向往,好像吃饭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进了小院,里面没有客人,只看到两位老人在厨房的灯光下忙碌的背影,厨房里的灶台飘来的热气在冷空气里哈着,一团团似小云雾瞬间就飘没了。他们一起坐下来,“李大爷,来两碗青竹面!”他向正在厨房忙碌的李大爷喊着,李大爷听到孙蒽黎的声音,头从厨房探出来,喜出望外,好像看到自己的孙子回家一样,便回脸对身边的老太太道:“老伴呀,伢仔回来啦,赶紧端两碗面,别饿坏了!”老太太听说孙蒽黎来了,脸上舒展好久没有出现的笑容,煮面更卖劲了。

“好嘞,伢仔稍等哇!”李大爷走出厨房,手里拿着抹布过来擦一下桌子,将桌子上几颗水滴吸到布子里去,“你好久没来了哇!是不是忙呀?”孙蒽黎听李大爷这般关心,心里暖烘烘的,嘴角浮现感激的笑,道:“是挺忙的,今天我师妹来了,带她一起过来尝尝你二老的手艺啊!”

“面来啦!”李大妈手里端着两个木碗步履蹒跚走到桌前,李大爷也帮忙把碗摆好桌上,李大妈道:“伢仔呀,要是不够的话,跟大妈说一声,我这还有。”他幸福的笑道:“谢谢大妈。”李大妈摆手道:“客气啥子哟!你来我这儿想吃多少吃多少,甭客气了!”李大妈说罢对于澜客气笑笑,转身步履蹒跚走进厨房忙碌着。

青竹面是李家的绝活,面条是用绿色蔬菜汁和着面,再用压面机把面条压出来,然后老人家用一块方形的削片在压好的面条上轻轻上划几道,好比竹子节节生枝,加上拌着带有酒味的汤料,闻起来似大曲的醇香,香气袭人,吃起来味甜而清淡,热气像蛟龙升腾似的爽口沁入心脾,于澜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独特面条。

李大爷一家是孙蒽黎在船上认识的,那会李大爷还掌托着船,常年在河边上游走。他和刀力刚来的时候,正好搭上李大爷的船。初识的时候,李大爷看出他们一身学生打扮,手里拿着画夹画具之类,机敏的他问他们是不是过来写生的,他们说是,接下来他们便与李大爷攀谈,了解芸镇的情况。到是刀力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发音不准,容易让李大爷误会,孙蒽黎避免少出现情况,劝刀力少开口,可刀力的嘴巴闲不住,老是张口说东问西的,李大爷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对刀力操一口汉语竟然笨拙而呵呵地笑,尴尬气氛被李大爷爽朗的笑声赶走了,然而孙蒽黎闻听这笑声隐逸着沧桑后的豁达。

后来他们安顿好之后,受李大爷邀请去他家吃青竹面,是芸镇有名的小吃。去的时候,院里的客人还挺多的,他们被李大爷安排坐在不太拥挤的位置,可容纳两个小伙子位置空间,李大妈正在厨房忙着煮面,李大爷招呼客人。正招呼走着,由于院里的青绿色地板长年被人的脚底踩得磨光,突然“哎哟”一声惊叫被滑倒在人的周围,周围人都赶忙过去把李大爷扶起来,顿时院里乱成一团,吵吵嚷嚷的,大家争先恐后把李大爷抬到屋里。孙蒽黎和刀力也过去帮忙,李大妈听到李大爷出事便停下手中的活去照顾。但是客人等着面吃呢,刀力叫孙蒽黎一块帮忙煮面,照顾一下生意,孙蒽黎也同意,直到客人们都吃完,只剩下他们饿着肚子最后吃完,当然也给李家两位老人煮面,这样的举动对老人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因而对他们有了很深的印象,心存感激,每次去李大爷家吃面,对他格外热情,把他当成孙子一样看待,分文不取。

李大爷因为这次摔了一跤的缘故,结束了当船夫的生涯,自己在家中帮老伴做点事,加上年纪大了些,不适合外出跑船。虽然他们生活简单,但孙蒽黎和刀力进入他们的生活,算是平添了他们的精神慰藉。

“够不够吃呀?”李大爷因无事闲坐下来,坐在他们的对面,看着他们吃面香的样子,哧溜哧溜的,一脸幸福而满足,“不够我让你大妈给你们来点。”说着将拌好的小菜端到他们面前。孙蒽黎不客气地夹菜放于澜碗里,对李大爷道:“我够吃了,”接着又关切于澜道:“够吃吗?不够再来点。”于澜此时有点腼腆,顿觉不好意思,看看李大爷和孙蒽黎关切的眼神,脸上紧张而微微发红,于是慌忙道:“够吃了,不麻烦你们了。”然而他们看于澜拘谨的样子,不是很相信于澜吃饱了,但不勉强,毕竟刚认识。他和李大爷彼此微笑。

于澜有生以来第一次吃这碗甜而香的青竹面,羁旅中添上一层安慰的意味,热乎的面汤使全身血液遍身暖流,流进心里,驱赶之前的寒凉。

面已经吃完了,孙蒽黎看着于澜正在喝汤,带着感同身受的肯定情绪问她:“怎么样?面很好吃吧?”她兴奋点头道:“嗯,真的很好吃,”她喝完汤放下碗,从衣兜里取出纸巾擦掉嘴角上的汤渍,也给他一块,他说声谢谢。

“对了,刀力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李大爷突然注意到刀力的存在,开始急切起来,“他去写生了,到现在没回来呢,”孙蒽黎安抚老人的情绪,又说:“如果他饿了自己会来的,不用担心。”

听到孙蒽黎这样说,脸上露出不满神色,好像埋怨他一点也不担心朋友的安危,絮叨道:“这伢仔怎么就不知道这天黑了呢!好长时间没见他了,不知道他汉语说的怎么样了?他一个人出去,就这说话水平还不怕引人误会哇!”孙蒽黎觉得李大爷担心多虑了,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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