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顺城,松柏府,一名年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者正在一棵形态古朴的老松下垂钓,秋阳高照,一点浮漂在偌大的湖面上荡漾起点点涟漪。
秋色微波煮枯荷,寒蝉鸣乞求和对
孤鹤闲停作假寐,不速蚊蝇扰清辉。
一名行色匆匆的人突然闯入,似乎要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司徒白斜眼瞟向来人,那人好像也察觉到自己的莽撞,放轻了脚步,缓缓来到司徒白跟前。
正欲说话,司徒白将一根手指竖在嘴边,朝着湖面努了努嘴。
洪羡年朝着司徒白努嘴的方向看去,只见鱼漂已经上下浮动,明显是有鱼儿上钩了,顿时意会,悄无声音的后撤一步。
司徒白等到时机成熟,起身拉杆,一气呵成,一条浑身雪白在鱼钩上左摇右晃的大鱼被扯上了岸。
“哈哈哈,澄明公好手法,这条秋鲢如此肥美,定能让你我二人大快朵颐一顿。”
洪羡年大笑着拍起手来恭维道。
司徒白却没有接这茬,将鱼儿从鱼钩上取下后,一只手十分有力的握住了这条硕大的秋鲢,任凭它如何摇摆,都摆脱不了司徒白的手心。
定定的看了这一直挣扎的鱼儿一眼,笑了笑,司徒白随手一抛,将硕大的秋鲢又给丢回了湖中,将那只一直假寐等着鱼儿上钩的白鹤吓的也飞走了。
洪羡年的笑顿在了脸上,一时有些尴尬,司徒白不发一言将上钩的鱼儿丢回了湖里,他刚才那番话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司徒白慢条斯理的洗完手后,看了一眼洪羡年,笑道:“洪兄要是馋些鱼货,我让府里下人去买些鱼来做便好,这鱼却是吃不得。”
见司徒白给了自己台阶下,洪羡年有些好奇,跟着追问起来。
“司徒大人,这钓上来的鱼不能吃可是有什么说法?”
“同样是鱼,将到手的鱼儿放走,又叫厨师买鱼来做,司徒大人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在下有些不懂了。”
“哈哈哈哈。。。。。,你是没注意到,这鱼儿已经怀有身孕,所以才贪吃上了钩,人也一样。”
“澄明公心地纯良,陛下有你辅佐,当真是相得益彰,大梁的盛世指日可待啊。”
“你呀,就少拍我马屁了,说吧,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
洪羡年笑容不减,将一封乌漆密封的信函从怀中掏出递到了司徒白的手里,司徒白看都不看,就将信丢到了湖中。
洪羡年眉头微皱:“澄明公不如将信捞起来看看也无妨,毕竟是陛下的亲笔信,就这样丢了,岂不是有些可惜?”
“洪兄要是觉得可惜的话,我这里还存有不少陛下的墨宝,送你一幅可好?”
洪羡年摇了摇头:“澄明公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圣心难测,洪某只是个传话的,你不看信,这让我很难回去向陛下交代。”
“我说洪兄啊,你都跟陛下不少年头了,怎么还是如此死脑筋,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可也有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的说法嘛。”
“我说澄明公,你这话倒是说的轻巧,我大梁三千儿郎就是因为你这句话折在了伦北城,你还有闲功夫在这钓鱼,真不怕陛下拿你的脑袋回去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