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初点了点头,“知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不过孙亦初已经觉得没什么关系了。左右人家忙着陪新人,总是不好回来理会他的。
“那您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要不我叫钱先生过来给您瞧瞧?”蓉姨见他面色苍白,不免有些担心,“大少爷说了,您要是不舒服可以随时叫钱先生过来看,不用那么客气的。”
“不用,我就是有点累,睡一会儿就好了,您别担心。”孙亦初朝她笑了笑,转身就要关上房门。可就是这一下,让眼尖的蓉姨看见了卧室里已经被他砸了满地的东西。
原本上好的冰岛雁鸭绒羽绒被此时被人剪破,鸭绒满地散落着。桌椅,花瓶此刻通通倒在地上,碎片被堆在一边,可细小的碎片在地板上依旧格外明显。
蓉姨微微垂眸,就见孙亦初的脚上赫然已经被玻璃碴子划出了一道道口子,可本人却像行尸走肉般毫无知觉。他重重砸上房门,终于像支撑不住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着满屋狼藉,他心里却无半分痛快。短短半小时,他尝试遍了曾经能使自己清醒过来的一切办法,砸东西,流血,甚至是动刀子,可都没有用。
他冷静不下来。
无论怎么样都冷静不下来,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疯掉了。
门外,蓉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了唐亦荷,告知情况后便着手联系了家庭医生和钱沉言。
孙亦初的情况不太好,不,可以说是很不好。
唐亦荷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起身离开了,童童只一个转眼的功夫,哥哥就不见了。
他茫然的四处找着,可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哥哥。
已是临近正午,可唐亦荷顾不上那么多,他一心想着尽快回家去。蓉姨形容的孙亦初情况糟糕极了,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半小时的路程,他硬是节省了大半,十七分钟后,迈巴赫一个漂移甩进了停车场。不多时,唐亦荷又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屋。
屋里,家庭医生已经准备就绪,钱沉言正在试图让孙亦初主动打开门,可劝了许久都毫无进展。
“不肯开门吗?”唐亦荷气喘吁吁的跑上楼,就见钱沉言热得直擦汗,见他来了,钱沉言立刻上前道:“没用,刚开始还会应两句,现在干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唐亦荷皱了皱眉,缓了口气后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温声细语道:“亦初,哥哥回来了,给哥哥开开门好不好?”
屋里一片寂静,他们不敢贸然闯进去,怕孙亦初应激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可如今他不愿意开门,甚至他们根本找不到第二把钥匙,显然是被他先一步拿了进去。
“亦初,你跟哥哥说说话好不好?”唐亦荷急得额头直冒汗,“是不是在剧组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和哥哥说,哥哥给你做主好不好?”
“是啊小少爷,您有什么事和我们大家说,我们会帮您做主的。”
“亦初,你听见了吗?”
可几番试探,屋里都依旧沉寂如初,唐亦荷舔了舔后槽牙,道:“我翻过去看看。”
蓉姨抿了抿唇,道:“好,那您小心些。阳台的花盆估计都砸了,您要小心碎片割脚。”
唐亦荷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开门进了阳台,双手一个撑劲儿就站上了阳台。他咽了咽口水,伸长腿去够孙亦初阳台的边缘。
虽然二楼不高,可摔下去若是磕到头也是够呛。
唐亦荷换了几个方位,总算是踩到了实处。他缓了口气,慢慢挪动到了孙亦初的阳台上。
正如蓉姨所说,阳台上原本盛开的花儿如今通通被泥土掩埋,而那些精美的花盆此时也成了一块一块的碎片。
他找准地方一个起跳,稳稳当当落在了地面上。屋里是安静的,却安静有些可怕,唐亦荷推了推阳台门,顿时气得给了门一脚。
这臭小子居然把阳台锁了!!
“亦初!亦初!”唐亦荷双手使劲拍着门,可丝毫不见床上的人有什么动作,翻身,捂耳,什么都没有。
他急了,当即抄起一旁的藤椅就疯狂砸起了门。
一下!
两下!
……
七下!
八下!
终于,在第九下时,阳台门应声而碎。
唐亦荷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床上的孙亦初双目紧闭,无论他怎么喊怎么晃都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