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觅走进堂厅,等着仆人将早膳送到她面前。
她快饿扁了。
路途劳顿十分疲惫,夜里更是噩梦缠身,此刻竟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尽管她还是个连身子骨都没完全长开的小姑娘,但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谁能想到,她可以带着人驱使快马,狂奔半刻钟。
反倒是青儿,被癫的七荤八素,差点把苦胆水吐完。
白觅回来时,身上血污太过显眼,一进城就被巡逻士兵拦下了。
幸好将领认识她,也认出了她们后方的陆大人。想来也是,这樊城内有一大半的兵都是白青山和陆复之的。
樊城静侯府,那是个人人皆知的名门望族。
虽规矩没皇室那么严谨,但白青山也会偶尔邀请一些官友到家里做客。
一来二去得以见过白觅这位侯爷嫡女也就不奇怪了。
青儿过来替她披了衣裳。
“小姐,天冷,你要多穿点才是。着凉就不好了。”她念念叨叨地忙活。
白觅低头,瞥见对方脸上红肿的手印。
“疼不疼?”
她抚摸青儿的伤,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青儿吓了一跳,惊讶过后又失笑:“现在小姐才像是小姐嘛,昨个儿都吓死奴婢了。我还以为小姐癔症了…”
简直就跟疯狗咬人一样,但这话她定是不敢说的。
白觅嘀咕了句,想起自己扎伤齐辰旭的事,问道:“昨晚有没有人来找我吗?”
青儿点头:“二姨娘来过,大婶母也派了人。不过听说小姐歇了,就没敢打扰。”
“二姨娘担忧娘子受了什么委屈,嘱咐奴婢转告,她今日来看你。可大婶母呢,好像看着不太开心,本是要小姐去给齐三郎道歉。不过听说齐三郎走得快,完全没有怨怼的意思。”
最终,这件事被理解为齐辰旭惹恼白觅,所以白觅才闹脾气伤人。
“大婶母要小姐今早过去请安。”青儿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说…”
白觅撩起眼皮:“说什么了?”
青儿支支吾吾张嘴:“说‘你到了出嫁的年纪,也该学学规矩礼仪了,别整天发疯发癫。’”
啪!
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完,白觅随手抓了床边小案的茶盏,狠狠砸在墙上。
瓷片碎了一地。
砸完了,仍然觉着难受,脸颊渐渐都涨红了。
大婶母算什么东西?
她父亲还有一位兄长,只不过去得早。
沈氏便是白觅的婶母,也就是父亲兄长那房的。她膝下有一儿一女,是白觅的堂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