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山的兄长战死沙场,所以他顾念着孤儿寡母,兄弟间尚未分家,便还一大家人居在一处,又对他们格外照顾。
白觅明事理,从不与二人起争执,处处都忍让着。
只是如今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却处处蹬鼻子上脸。
家中主持中馈的是沈氏,这些年沈氏和自己的孩子生活过得当然滋润。
而她却一直过的比较简简单单。
白觅不由想起了白青山死前跪在城墙下的模样,她坐在铜镜前,不知不觉已是满目通红。
父亲对家中之事不拘小节,但自小疼爱她。前世白觅被俘获,他手握重兵,明知当时形势,根本就不应该归顺瀚王。
可为了保全她和糖糖,白青山还是选择弃甲,最后落了个凌迟的下场。
“她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教我规矩?”
她嗤笑:“还想让我给她请安?做哪门子清秋大梦呢?”
事实上,这些年来,沈氏基本也没法管她。最多说些不中听的话,刺一刺她的心。
好歹是重活一世,白觅气劲儿很快消退,让青儿倒茶来。
青儿被吓到了,缓过神来收拾完地上的碎瓷片,走了出去。
没多久,沈氏沈溪玉就挽着白芝香缓缓走来,她身穿紫色窄禙袄,头上戴着一条蓝宝石抹额。
不屑地看了坐在椅子上的白觅一眼。
“觅儿,你胆子也太大了。一年不回,一回便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怎么?在寺庙求神拜佛都收不住你的心吗?”
本来以为这臭丫头会死在外面,可现在毫发无损的回来了,真是气死她了。
白觅一身青衣,衬得那肤色白皙,眼神枯寂无波,直勾勾地盯在来人的身上。
白芝香瞬时面色发白,直往沈溪玉身后躲。
怎么这气质说变就变了呢?
想起昨日仆人讲述着四小姐行凶的过程,她们露出一脸惊恐之色。
只需一眼,白觅就清楚两副皮囊之下,保藏着怎样一颗祸心。
春日十分素寒,她骨子里的血却怒昂沸腾。
吁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掸了掸衣角,看着腕上的手印,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意。
“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出那么多汗?”
白芝香小心翼翼回答:“我,我刚才散步来着……。”
沈溪拍了拍拽在自己胳膊上颤颤微微白嫩的手,勉力笑道:“问你话呢,你不是在寺庙求神拜佛养病么,怎么一声不吭就回来了?”
“婶母,我不可以回家吗?是不是父亲不让我回来?”白觅撑着头,坐姿随意。
“你…算了,回来就回来吧…”
这死丫头竟拿侯爷来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