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淮安寺东厢院。
身披灰袍,衣袂飘飘的男子大踏步进了东边独院。
他步履矫健,神态自若瞧着像个世外高人。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的声音,男子不禁调侃道:“爷多年苦行,总算尝了这阴阳之合,可喜可贺啊。。。”
回应他的,是一把匕首。
“爷莫要生气。”男子嘻皮笑脸,轻盈躲过,取出随身携带药箱内的金针。
“我已听一甲说,那人恰好是你的未婚妻?”
“也不知是谁那么损,将这娇柔未笄的小女子送入你房内,这不是豺狼噬兔,老树沐甘霖。。。”
言未毕,“咣咚”一声,砚台破空而来。
伏案写字的男人嗓音阴冷低沉:“霍神医猜一猜,没了舌头能不能替人瞧病。”
霍震远闭上嘴,将金针依次摆好。
男人坐着褪了衣袍,露出伤痕斑驳的精壮脊背。
霍震远一眼望去,便看见无数交叠的旧伤,刀劈过的,剑砍过的,背部肩膀隐约可见细碎的抓痕、咬痕…
……够激烈!!
霍震远差点咂了舌。
金针刺背,赤身跪坐的男人微微绷紧下颌,粗粝的手掌攥住旁边案桌。
新写的佛经被他攥进了手里,成为一团揉皱的墨。
“针灸只能暂时抑制毒性。”施针的霍震远说道:“爷中毒太深,至今未能找到解药。我翻遍医书,才推测与女子行房可缓解痛感,可你偏偏不愿如此。”
“一甲昨夜见那丫鬟引人进屋,无非是将计就计,希望那小女子能解爷的苦罢了。”
男人脊背扎满金针,脖颈青筋毕绽,然而声音依旧是冷的:“我同意了吗。自作主张。。。”
“那也不用把一甲罚成那样吧?他还挂在房梁上呢,再吊的话这腿就废了。”霍震远捏着最后一根金针,扎进男人的侧腰穴,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此法到底好不好用?”
“不好用。”
男人额上汗珠顺着斜长眉梢,缓缓滑落,染湿墨瞳。喉结滚动,隐约可见的抓痕随着他吞咽的动作更加清晰。
手中纸张揉碎洇湿,犹如昨夜榻上青涩少女般哭泣柔滑。
施针结束后,霍震远背着药箱出门,恰巧听死士对屋里的人禀告。
引路的丫鬟逃到南边去了。
霍震远听了一会儿,内容无非说那丫鬟被人收买,要污了侯府嫡女的身子。
凑巧窥见东院有男客,便将人领了进去,至于被谁收买就不得而知了。
须臾,厢房里的男人笑了声:“全都滚下去领罚。”
霍震远一听就知道很多人要遭殃,看着那倒挂金钟被吊着的一甲,咕哝着直摇头
想起这些,他搔了搔眉头,尴尬的脸都快抽筋了。
主要是此前遇到这事后,齐巳压根就没在提起过,所以也不知他喜好是男是女,现在看来应该是正常的。
他又细细诊断脉象:“你当时不愿如此,我便寻了药给你。可你既知道这对症的药物碰不得这类事,为何还乱来?”
“爷,过度兴奋只会害了你啊!”
说着便从药箱里取出一只瓷瓶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