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气寒冷,而且在山下排陷阱用掉了太多精力,我来不及反应,那只老鼠整只砸在我的背上,它凄厉地吱出一声哀号,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缓过神来,发现我的存在,凶神恶煞地看着我。
糟糕了,那只老鼠忽然吱吱吱连续不断地急促叫着。其他老鼠纷纷别过头来。
暴露了,没办法,我拔腿就往山下跑,那些老鼠也跟着作出反应,一起追了过来,它们密密麻麻的像一个黑色的浪花,如果被这个浪花吞噬,不到一秒我会化成一堆白骨。
更糟糕的是这些老鼠吃了毒蛇,蛇毒对于老鼠来说就是兴奋剂,它们眼睛通红,呲牙咧嘴,叫声嚣天,誓要把我撕碎。
作为编剧的我,经常前往各种奇怪的地方取材,我以前去过戒毒所,近距离地观察过瘾君子,那些吸食毒品的人,除了精神涣散,神情飘忽之外,还会有一种从体脏渗发出来的灼痛感,这让他们很怕痛,同时由于精神原因,他们解决痛苦的方式很低端,只能通过自残或者攻击别人来摆脱这种感觉。
这些原理在老鼠身上奏不奏效呢?我回头一看,刚刚那只肥硕的老鼠垂着唾液,吊着舌头,一副精神病人的样子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这货快要够到我了。
我拔出沉冥剑,对着它头就是一剑,我故意将伤口划得浅一些,而且主要砍它感官最敏锐,感觉最激烈的鼻子,果不其然,那只老鼠被砍到鼻子之后眼泪鼻涕一下子彪了出来,停下来满地打滚。
我要的效果还不止这些,后面的老鼠已经追上来,有的要越过它的身边,那只肥鼠忽然瞅准一只经过的巨鼠,一口咬了下去,被咬的那只老鼠以牙还牙,两只在地上拼死缠斗。
奏效了!我瞅准下一只快要赶上我的老鼠,又是一剑。这只老鼠可能被剑砸到脑子,连打滚都省了,逮住后面的就是一顿乱咬,被咬的在慌乱中又伤到其他的,十几只老鼠就这样你碰我碰你,围在地上比划比划。
后面又有一只老鼠跟上来,又是一剑!再有老鼠想吻我,我就赏它一剑,一剑下去每砍伤一只老鼠,能咬伤三只老鼠,抓伤十只老鼠,就这样滚雪球地越滚越大,最后变成大型老鼠斗殴现场。
其中有些不怕死的,被砍了更加亢奋,穷追不舍,我一一削去它们的鼠头,它们的尸体由于含有蛇毒,又被后面犯瘾的老鼠啃食。
吃了又杀,杀了又吃,此时的猎人是下一秒的猎物,彼时的猎物变成更凶残的猎人。
卧龙潭的怨气在这生生不息的杀戮循环中越演越烈,最终将此地化为十八层地狱中,只能通过无尽的杀戮求生存的修罗道。
一堆堆围在一起彼此厮杀的巨鼠越变越少,地上出现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有的甚至只剩下上半身,还拖着肠子到处乱咬。
我躲在一个隐蔽的小草丛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心。
我不是担心剩下的巨鼠还会攻击我,只是担心这么吵乱的场景,这么多新鲜的血和肉会引来更高级的掠食者。
我的预感灵验了。
忽然鼠群头顶上的月光暗了下来,一个庞大的影子笼罩着整块山地。
呼呼,山风从刚才的冷峻变成凛冽,风力逐渐加强,一股股狂风袭来,吹得草断木摇,石裂泥飞,沙尘滚滚。
风沙不停侵蚀着我的眼睛,像有一千根针轮流扎下去。我弓下身来,把脸埋在大腿上,双手堵住耳朵孔,太强的风沙会损坏耳膜,造成短暂性失聪。
风里有些碎石,不时划过我的手臂,带来一阵阵的疼痛。渐渐地打在手臂上的碎石越来越少,刮蹭我耳朵的风沙越来越轻,一段时间之后,一切又恢复平静。
我用手刮了刮眼皮上的沙尘,张开眼往鼠群望去想要一看究竟。
一只巨大的蝙蝠耸立山地上,它不是一般的蝙蝠,它没有眼睛和鼻子,一个血盆大口清晰可见,它的薄膜沾满了动物的内脏,钩爪上还插着一只鹿的大腿,两个熊的头。
鼠群应风四散逃窜,留下一地尸体和几只因为毒性瘫痪逃不了和吓到连逃跑都忘了的巨鼠。
那只蝙蝠撑开它的大嘴,里面的涎水像花洒一样飞溅下来,落到那几只吓呆的巨鼠身上。
水把巨鼠滋醒了,它们撒腿就跑,刚起跑不到一米远,其中两只的头就被挑飞到空中,身子跑了几米后一下子裁在地里。
剩下的三只巨鼠还死命地跑,不到两秒它们就被串成一串,在一条巨大的舌头上头凌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