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双手一拍溅起两道水帘,我赶紧扭伸躲了过去,她顺势把双手沉进水里直起腰杆,头发耷拉在胸前。
“你是不是人啊!”她抬起头,露出自己粗制滥造的脸,两个肉瘤组成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嘴巴压根就是一条随意撕开的小缝边缘嶙峋不齐,鼻子只有两个小尾指大的小孔,刚刚被头发遮住的右半边脸还有一个拳头大的洞,洞里能看出到朽烂半断的舌头和在口腔里不停打转的虫子,她说话的时候声带会顺着洞探出来,又缩回去。
她用两只荷包蛋一样的肉瘤眼盯着我,嘴里嘶嘶地叫。
我张开嘴想要说话,又想起黑旋风的训诫,便扭过头去不理她,继续哼着自己的小曲。
“真晦气,还以为能钓到一个有良心的小伙子。”她说话的声音确实出奇的好听。
“滚吧。”女人将手一甩竹帘顺着水又慢悠悠地往前飘去,水底下黑色的东西一下子散开游向四面八方。
我拐过角落,黑旋风将手撑着墙壁靠在那里等我。
“小兄弟,好样的,你短短几天你就已经培养出猎人最需要的冷漠和残忍了。”
我本来想对他说其实我已经冷血手刃过许多魔兽了,但还是把话哽在喉咙里。
“那只东西什么来头?”
“尸蛤蟆,靠尸体来钓人,它隐藏起来的毒腺早埋伏在尸体里面,人碰到就会麻痹,然后落水被它和它的孩子们分食。不过不用担心,它本体连树懒也打不过,几拳就死的玩意儿,所以即便小兄弟你落水了也能很容易收拾它。”
说完他手一推,整个人带动帘子往远处飘去。
“还有多远。”
他竖起两只手指:“十分钟。”
鬼墓着魔
我们顺着下水道乘着竹帘往墓地驶去,短短的路程一路见到的魔兽光怪陆离,有见人就自爆的水蜘蛛凑成的大头鱼,有专门寄居在动物性器官的寄居蟹,还有劈头盖脸一波冲过来的飞蚂蟥。
幸好这些魔兽都是小意思,我毫发无损地跟着黑旋风飘到一个生锈的钢梯前。
“顺着这道钢梯爬上去就是。”
他指了指钢梯,自己先走一步,一下子跳上钢梯往上爬,钢梯被他摇得吱吱乱叫,顶部的螺丝也跟着一进一出,我怕它随时会掉下来。
他三下五除二爬到了梯顶,一拳敲开了梯顶的下水道盖,把盖子移到一边,一道绯红的阳光照了下来,浸在墨玉般的水上,红绿相衬,别样美致。
他头也不回地爬到阳光里,我跟着他开出来的路也顺利到达地面。
眼前是一个碑坟林立老树凋零的墓地,再远处是漫天绯红的残阳,乌鸦和黑日鸟一双双在坟头戏耍,时而跳到石碑上时而跳到老树上。
“放肉巢蜂需要一具尸是吧。”黑旋风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