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尴尬或许只有我能体会,突然感觉自己如同囚犯一般,毫无发言权,只得任她摆布。
屋内异常安静,我不敢弄出任何声音,因为我知道哪怕只说错一句话,都将令我的罪孽更加深重。伸手摸摸床头,幸好找到了那半包香烟,赶紧点燃一支,此时,或许也只有它能再次将我麻醉。
即便是酒后的胡乱行为,我也必须得认真面对,不管这是不是蚯蚓的第一次,总之,我已将它当成自己最重要的夜晚,所以我不会以酒醉的借口逃避自己的行为,做了便是做了,我一定得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起责任。
“昨晚,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问道。
“其实,当你从教堂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蚯蚓腼腆地回答道。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这——还用我说吗!”
有时候感觉蚯蚓其实也是一好女孩儿,至少内心最深层的那部分是这样的,敢爱敢恨,就这简单的一点都让我无法企及。
沉默半响之后,我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长长吐出。
“我会对你负责的。”我对她说道。
蚯蚓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瞳孔中散射出无限感动,可这种状态却仅持续了数秒,紧接着,她又以冷冷的笑容将那翻柔情泯灭掉。
“对我负责?你拿什么对我负责?”她质问道。
“怎么样都行,只要能弥补你。”我又深吸了一口烟,连傻子都能看得穿我内心的不情愿。
“我喜欢的都行?那你会爱我吗?敢娶我吗?”
面对这样的问题,我沉默了,此时此刻,沉默才是唯一正确的回答,对于蚯蚓,我实在无法用“爱”这个字将彼此相连,至始至终我都将她视为自己的亲人,根本不存在男女之爱,但昨晚的荒诞行为却剥夺了我选择作为亲人的权利,在那一刻,我发现自己已变得什么都不是。
“哼哼,既然不爱,那还敢对我负责?”她冷笑着说道。
“我——!”我已无话可说。
“与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在一起,这就是你所谓的责任?我觉得这是一个男人最不负责任、最懦弱的表现!不是吗?”
“那,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我并没有要求你做任何事,只是要你知道,你——永远也休想离开我的世界!”她再次露出阴冷的笑容,然后下床,迅速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答,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你的钱包,昨晚用它交的房费,房卡还在里面,记得退押金。”她将钱包扔到床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来得那么快,走得那么急。我傻傻地看着那关上的门,心里滋生出无限恐惧,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天使还是魔鬼?她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看不清,也弄不明白,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绊住了脚的公鸡,叫得再响亮,也终究逃不过被割喉的那一天天。蚯蚓,将注定成为我人生中的一大障碍。
我用尽力气坐了起来,感觉头疼欲裂,酒精的报复到现在都未曾完全退去,打开沉睡多时的手机,才发现此时已接近正午,显示屏上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全是他们打来的,昨晚是个特别的时间段,我本应疯狂地闹着洞房,却无故消失了踪迹。
赶紧起床,找了辆出租车,迅速逃离那片未知区域,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梦,一场由邪念勾画出来的噩梦,我不需对蚯蚓负责,更不需接受自己良心的拷问,但正如蚯蚓所言,我休想逃离她的世界,她已成为我心中的阴霾,注定永远挥之不去。
不知拐了多少弯,过了多少桥,我回到了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家。
“你终于回来了。”
程之初并没问我去了哪里这类愚蠢的问题,因为她知道参加昨天中午的婚礼已经让我痛苦不堪,所以能够让我短暂的消失,获取一点私人空间,也当作是给我的安慰吧,并不算太过分。
“没事,不用担心我。”我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这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哎,去睡一觉吧。”程之初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