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博拿着书卷,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气度。
“你妹妹有自己的路要走,你就在京城好生待着,最近不要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来。泽儿去南方的事情现在已被陛下压了下去,你不要给别人添乱。”
林家一双儿女,这大儿子终究是差了些。林政博心中叹气,林羽炽好不容易收了顽劣心性,出了仕,可惜一直未有什么作为。二女儿手段是极端了些,可林家想要再进一步,可就全看林羽泽了,家族的兴衰,国家之兴亡已全然系在了他的二女儿身上。
林政博嘴上从不说,心里早已将林羽泽视作林家的骄傲。
林羽炽满脸不敢置信的震惊与愤怒,“父亲,陛下厚待我们林家,我们就这样回报君恩吗!”
林政博看着大儿子这样,劝到:“这是你妹妹要考虑的事,选择权在她手上,你瞎操什么心。她都叛变了,陛下都没有下旨抄了咱们家,说明她和陛下之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
林羽炽摇着头不停后退,他瞪着在他心里一直如高山般的父亲,他不敢相信,这还是他敬重仰慕的父亲么?妹妹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他的父亲却满不在乎,忠君爱国,在他们眼里难道只是一句虚言吗!
他转身跑走后,林政博幽幽叹气,这个傻儿子啊
江南江宁府,洪亲王王府内。
拓跋将昌举杯,为林羽泽接风洗尘。林羽泽公式般的笑笑,举杯回敬。
拓跋将昌道:“林卿果真非同凡人,一路南下奔袭数千里,脸上却毫无疲惫之色,小王佩服。”
看着十多岁的娃娃一脸老气横秋的和她客套,这场景太喜感。忍住想要劝洪亲王小孩子不要喝酒的念头,林羽泽心中暗笑,看来六皇子身后的人将他教导的不错。
“王爷过奖。”
两人没客套多久,正主便来了,一身贵而不俗的金玉饰品,永宁长公主昂首走进殿内,虽是坐于下首,气场却反而像是主人一般。
林羽泽起身拱手道:“臣见过永宁殿下。”
永宁长公主皮笑肉不笑的冲林羽泽颔
首,她对林羽泽一向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在林羽泽扰乱朝堂,将市舶司原本平衡的局势搅得一团乱导致东厂取宗室而代之后,永宁长公主对林羽泽只会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奈何现在林羽泽还有大用处,她也只能忍下脾气了。
“都道朝堂之上没有永远之敌,以前臣多有得罪之处,还请永宁长公主海涵。”说完林羽泽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垂下的脸上一丝冷笑划过。
林羽泽是谁,大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虽然犯了事被软禁一年多,以前那可是谁都要给她三分颜面的,看在林羽泽这么给她面子的份上,永宁长公主面上的表情有所缓和,抬手道:
“林大人客气了。”
拓跋将昌看两人不再计较以前的矛盾,心下更是高兴,又举杯敬了二人。
永宁长公主开门见山说:“附近州县的锦衣卫和东厂太监听说林大人站在我们这边后,有不少人表示了归降的意愿,到时候还请林大人多多费神。”
自从钱庄的利息都被吴守坤收走后,地方上的锦衣卫和太监们几乎变成了两袖清风,女皇因为林羽泽的关系对阉党又有了成见,不似以往那样委以重任。渐渐被地方文官集团边缘化的阉党心中早就牢骚漫天。
南方起义后,南方阉党更是心慌,太平盛世过得太久了,没人想去送命,而且还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在拓跋将昌与西南土司军队汇合之前,就跑了不少人。
眼看拓跋将昌一路高歌猛进得向北推进,众人六神无主时,一听曾经的顶头上司居然变成了强势那一方的人,高兴得就差没亲自投向敌营了。
林羽泽脸上是胜券在握的神情,道:“正有此意,臣愿去前方领兵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