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5点41分
每次的早起都像是一场精神与肉体之间的拉锯战,林鄢挣扎着从床上爬起,他揉着蓬乱的头发,就靠坐在床头上。
“滴滴滴!”
6点32分
又迷迷糊糊靠在床头睡着的林鄢,又被铃声惊醒,他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吓得一个激灵,“六点三十二?!”
“靠!”
春天好像真的来了,虽然空气中还是弥散着寒冷的气息。
昨天晚上应是下过了淅沥沥的小雨。
走湿润的板油路上,在这s城的早春时节,也没什么秀美江南的满眼绿色,或是珠三角的古榕参天,有的只有道路两旁的,好似有着一头稀疏长发的佝偻老妪的一颗颗歪脖柳。
林鄢的家离学校不远,就在学校后身。
一路小跑穿过一个偌大的城市公园。
春天,日子真的变长了。
早起晨练的人,三两成群,一边走一边谈笑着。
春风送暖。
感受着微风从两鬓溜走,余光尽是地面上如走马灯似的树影婆娑,“呼。”林鄢扶着个人工湖边的把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撸起左手袖口,抖了抖手腕,看了眼时间,
“擦,还有7分钟了!”
春风起,吹皱一池春水。
平静的湖面荡起圈圈涟漪,林鄢却无心观赏。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
林鄢还未踏进班级,就听见阵阵早读之声传来,他捏着敞开校服的拉锁,手心里浸满了汗,他敲了敲门,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门慢慢推开一条缝,没看到新班主任老康,倒是看到了大头正在冲挤眉弄眼。
林鄢长舒了一口气,初中在私立学校的他,最怕有两物一人,两物即是食堂饭菜和运动会的雨,还有一人,那就是老师。
这不是因为老师吓人或是欺负人的那种害怕,而是那种由入骨的尊敬转变为的疏离与敬而远之。好像老师与学生的身份,或者“等级”在学生的心里产生了割裂,以至于甚至老师为他讲解一道题都会觉得感恩戴德。
但是林鄢很庆幸,他遇到的第一个高中老师是张也,让他意识到了,原来老师也是人,原来老师与学生的关系也可以如此融洽,就如朋友一般。
可是,分班了。
高一五班,物化政,是这所高中的垫底班。
为了“制服”这个班的学生,学校特地派了一个骨干教师前来压阵。
这是一个看着就很古板的老头。
初中的记忆已经深入骨髓,第一次见面,林鄢就特别怕这个老头,一个方框眼镜,不需要梳就根根分明,且掺了几根白丝的头发,看着那气势就很唬人。
赶紧卸下书包坐在座位上的林鄢,他回头看去,大头还在用嘴型说些什么,“什么?”林鄢一脸懵逼,他转头用嘴型问道,大头翻了个白眼,林鄢看见她撕了一张纸,扯下了一小条,在刷刷写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