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谷中万不可取道。”
王圳跪地禀奏,与刚入谷时那雄姿英发的气势相比,产生了些许变化。
“狼患?瘴气?”
段景天扫了一眼抬出来的伤员,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黄泉谷。
“非也。”
王圳把这两个原因全部否了,想想也是,带兵打仗这么些年了,怎么会让这点小事绊倒。
“那是何故?”
段景天也是知道他王圳的本事的,于是开口又问。
“许是看花眼,见谷里有提枪的熟面孔,有些像……”
王圳没有说下去,仿佛这名字不应出口。
“进帐。”
段景天眼睛一眯瞬间明白了,这是遇到硬茬子了。
二人面面相对,中间只隔一小桌,上有一壶俩碗,段景天伸手提壶,给王圳和自己各添了一碗。
王圳叩谢,礼仪性喝了一口,随后面色转难看了一眼段的表情,于是这才开口。
“顾乘鹤。”
段景天脸色一沉,刚端起的茶杯就被捏碎了,手指流血却毫不在乎,片刻后再无表情,这才注意到手在滴血。
“一个前朝余孽,怎么会还活着?”
段景天死死盯着王圳的眼睛,双目中透出王的威严之气。
“臣不会走眼。”
王圳倒也不慌,看到啥咱就说啥,也没必要编瞎话。
“确定?”
段疑,遂复问。
“可抵头颅。”
王圳倒也实在,你要不信我就把脑袋押上。
“卿若战,多少胜算?”
段从怀里掏出帕子缠住伤口,看着王圳问。
“搏命可至四分。”
王思索片刻答。
段景天到倒也不吃惊,不是低估王圳的实力,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不会吃惊。
这里咱说一下这顾乘鹤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能让堂堂的烈虎将军说出拼命也就四六开的话。
正如这段景天所说,一个前朝余孽,也就是南秦人。当年南唐先帝段逢颛率领三十万大军攻打秦王城,三十日久攻不下,守城之人正是顾乘鹤,那时他才刚上任护军都尉(南秦制),年仅三十八。
顾乘鹤乃将门出身,十岁便入房怀仁座下学枪,天赋极强,十五岁已经有了一打十的实力,众弟子里实力可入前十。(第一是轩辕敬三,两人差三十岁。)
虽不如轩辕敬三在枪术上的巅峰造诣,但自成枪法《白鹤神枪诀》,五十招之内二人不相上下。
十八岁一枪白鹤贯日,破开天上浮云八百里,可谓震惊师门。
二十岁得房怀仁三分真传出师,回家小住三日,便被他爹撵去了青城山。
也不是嫌弃他不成才,只是因为家里孩子多,想要个清闲,所以基本都送到了外面。
临走时一杆长枪挑着十斤的兵法就上了路,盘缠是分文没有,倒是有一袋子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