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上待了八年,既不炼丹也不习法,除了守着那十斤兵法看之外,就只有一件事——铸剑。
人家静心炼丹,他就在那“咣咣”打铁,道长看在他爹的面子上也不好发作,最后无奈特批给他一间偏远小屋。
在这期间,自着《攻守城池论》、《军营律法篇》、《久战心术》,经过他爹的实战检验,有且有大用,这才把他给接回去。
临走时给屋外立的小剑冢上了三炷香,又看了看手里那柄八年的成果,满意一笑。
在青城山上这段岁月可谓是造就了这个奇才,武能提枪上马作战,文能静心乱世指挥,妥妥的将才。
他的人生已经达到巅峰时刻,可是南秦却已是走向末路。这登台的首秀便是王城保卫战,可以说是生不逢时。
两万守军抵御三十万人进攻,硬撑了三十天,城内已是弹尽粮绝之状,仅剩的三千五百人也是满是伤残,如何打?
“开城门!”
却见顾乘鹤一身白袍跨一匹白马从城中奔出,左手握剑,右手提枪,停在南唐大军前高声喝到:“叛军们都听着,现在放下武器投降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十个数之后可就没机会了!”
一个人喊话小三十万人,简直不要太嚣张,这一波仇恨值直接拉满。
“一,二,三……”
还没等他数万一只箭便朝他飞来,倒也是射的准,直接破了顾乘鹤的发冠,头发迎风披散开来。
“六,七,八……”
他却不在乎,依旧数数,仿佛在说十个数之内动一下算我输。
第十声过后又是一箭飞来,顾乘鹤笔直一剑劈下,瞬间将箭劈成了两半。
“射箭之人先接我一枪!”
说着便将右手的长枪转的飞快,然后猛地朝箭来的地方掷出,只听一声鹤鸣,那杆枪便应声飞出。
落地时震飞杂兵无数,顶着漫天箭雨提剑冲了上去。
乱军之中一路劈杀,拔出地上的长枪后又一路杀出,途中无意中的一剑封喉了段景天的大皇兄,正是那射箭之人。
一枪一剑杀了个五进五出,再出来时已是血人一个。
“就这?”
收枪归剑,望着面前的一众人等,眼神敛住杀气,面色收回狂傲,上马转身回城。
段景天端杯喝了口茶,咂了咂嘴,没言语什么。
王圳一看茶水淡的和清水似的也就明白了,这是泡了好几天了。
“禀陛下,我军粮草还能撑十日,绕道的话三天可到秋风渡。”
“啪叽!”
茶杯一个没拿稳摔在地上,段景天眉头一皱,叹了口气道:“要是北蛮援军赶到,萧阳最多也就能撑半天。”
王圳盯着杯里的茶陷入深思,不经意间回想起和顾乘鹤的最后一战,正是在秋风渡。
当年王城被攻破后,城中守军全部被屠尽,仆人和百姓一起全部坑杀。
刚登基不久的南秦新帝和公主也被抓了活口,绑在城墙上大火烧死。
唯独没有找到那顾乘鹤,直到三日后他在祝松山上出现,一路连闯三道关,绝命崖前被王圳、萧阳、罗程、范驹四人联手重创坠崖,死不见尸。
“他为何要出城单挑大军?祝松山就在秋风渡附近,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这两个问题王圳一直没有想到答案,一直到现在。
他与顾乘鹤之前在青城山上见过一面,断然不是那种恃才放旷的狂傲之辈。
恰恰相反,温文尔雅下如渊水般看不穿半分想法。剑眉星目间似有一道神韵,细看之下才觉惊人。
二十八岁枪法近仙境。兵法更是诡道难测,远胜枪法。青城山上修心八年,隐去一身戾气不说,甚至看不透半点,出道即是巅峰。
现在想来可真是天生的奇才,若是生对了时候,定是一位左右天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