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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与传销抗争的日子(第4页)

没办法,我只好继续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嘴里说着些“疑惑”的话语。我本想直接告诉他这行业没前途,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倘若蒋兄理解不了,知道我要放弃,说不准会为了我“好”,把情况报告给那些恶心的领导,那样子可就麻烦了。我无法当下让他清醒。我只能希望,在不久后的一天,他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做出明智的选择。

当然,还有一个人不能忽略,那就是谭滔。在我和蒋延军对话的时候,谭滔一直都听得甚是仔细。看得出来,虽然他不能完全明白我们在说些什么,但至少在认识上有些转变,知道轻易地加入并非明智的举动。

慢慢地,我们来到了张寒辉广场。大家一起坐在花坛边上歇息。

阳光有点毒烈,我买了些冷饮给大家。气氛也比往日和谐许多。片刻之后,谭滔居然带着歉意对我说:“阿庆,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今晚再打不到钱,我明天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寻找市场,希望你能够早日成功。”

这句话中听,但不是我所需要的。我只希望,一切都能回到从前,回归那么坦诚与实在,不再有那么多的谎言与约束。

大家能够平安脱险,才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

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们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五点。

开门的还是黄妖婆。我之所以叫她黄妖婆,当然也是有原因的。不要看她整天和和气气的,其实小心眼多得很,屁大一点事都要过来凑一凑,还叽叽歪歪个没完,搞得自己像个地下党似的。我有九成的把握肯定,黄妖婆就是肖魔头的老伴。我不明白的是,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为何还要干这些勾当?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除了这两个人相对可恶一点,剩下的几乎就是些蒙在鼓里、不明事实真相的朋友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出了真相,反正蒋延军那个死脑筋,我暗示到死也是无济于事。至于陈景问这位老兄,从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以及某些行为态度来看,我几乎有十成的把握肯定,他很有可能是被“消极”了。像他这种心事重重的人,就算他不明事实真相,如果我趁机刺激他一下,说不准脑子也会立马开窍。

寝室里没有其他人,只有陈景问一个人坐在榻榻米上,木讷地发着呆。

趁着这个机会,我故意坐在他的旁边,一边拿着手机看资料,一边装模作样地说:“哇,这真是个奇怪的行业。网上的负面真可谓堆积如山。原来在外人的心目中,这就是那个搞不得的东西。什么睡地铺、吃大锅饭、三大做法、五大邀约法、八大心态,连讲课的资料、介绍的规则,都是大同小异呀!哎呀,这些愚蠢的外行人,怎么整这么一大堆破东西出来,也不怕行内的笑话。”

陈景问挤出一副尴尬的笑脸,但并没有说话。透过他的眼神,我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他的内心似乎并不平静。于是,我又翻出了杨谦教授的文章,自言自语地读道:“离谱啊,真是离谱!杨谦教授编好了课程之后,居然又撰写起了负面文章,专门攻击自己的三商法。这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整出这么多破东西出来?什么五级三阶制、金字塔计划,概念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用一种略显夸张的语气说的,边说边把手机凑到他的跟前。老陈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图,干脆把我的手机拿在手里,很认真地阅读了起来。之后便淡然一笑,继续保持着沉默。为了更快地探知到老陈的心理,我又继续说道:“教授不愧是教授,不仅把课程编写得这么完美,制造的负面也是如此的高明,简简单单几句话,便把三商法给扭曲得面目全非。我才看完一遍,心里面都开始‘想入非非’。教授太厉害了,小生实在是佩服!”

老陈似乎想表达点什么,嘴角动了动却没能说出口。我确信老陈不会乱来,便放心大胆地说:“我老觉得黑板上面像在玩魔术,想当然地凑合着数据。兄弟你不要觉得我有病,我真的是对这行业产生了怀疑。就比如工资,什么直销、差额、预成,当月可能会有,如果不发展下线的话,工资又从哪里来?就算下线人数按指数增长,拿钱的人数也会跟着呈指数增长啊!按照这种逻辑,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是我的下线,我又能赚到几个钱?

老陈依旧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听着。我无法隐藏心中的那份激动,继续说道:“好离谱,真的太离谱了,杨谦教授的‘负面理论’,简直说得恰到好处。除非国家领导人把国库掏空几百遍,拨出几百万亿的钱给咱们,否则这项漏洞永远都没办法填补。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为何那些经理就那么的有钱,那些主任也那么的心高气傲,那些朋友还那么热情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真是神奇的国度,神奇的行业,神奇的人啊!”

我说了几段之后,又把自己搜索后并保存在浏览器里的网页,展示给老陈看。老陈看过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一下就激动了起来,用发抖的手指着上面的一段文字:三商法根本不是销售方式,而是拉人头的方式。目前宣称所谓的三商法的公司,几乎都是一样的模式:一样的价格,一样的宣传内容,一样的生活方式,一样的操作流程,一样的结果。所谓的三商法,唯独不讲商品销售。

特别是“拉人头”三个字。老陈将目光凝聚在此,并用手指在屏幕上叩了好几下,暗示我“这就是重点”。我心有灵犀,拍了拍他的肩膀,毫无遮掩地说:“老陈,你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让你继续错下去。其实这就是传销,不知坑过多少人。我们相继落入传销,实在是不应该啊!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老陈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发笑,笑得比哭还难看。笑过之后,这个沉着而冷静的老陈,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帮我查查,是否有个名叫锦程伟业的化妆品公司?还有那个润白靓肤护理全套,到底值多少钱?我看能不能把产品要过来。”

我帮忙搜寻了一下,弄清楚之后便对老陈说道:“确实有个名叫锦程伟业的化妆品公司。公司也存在着润白靓肤护理全套这种产品套餐。不过,其出厂价也就一两百块钱而已,值不了2900。总之,产品只是个幌子,要么是子虚乌有的东西,要么就是被传销组织者所利用,进行欺诈的商业性游戏。你就别纠结那个什么产品了。”我边说,边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资料展示给老陈看。

老陈看了之后,便摇了摇头,不再吭声。接着,他又给别人发起了短信。其实我应该明白,老陈是个有责任心的人,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醒悟,而抛弃了下线。或许他早就看出了真相。自从他弟弟陈银离开之后,他的行为就开始变得反常。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或许就是为了说服下线。我很高兴能在这个时候跟老陈“接头”,有了他给我壮胆,时光便不再那么沉闷,我也不必再“孤军作战”了。

将近六点钟的时候,晓莲又给我发来短信,向我道歉:“庆庆,你在那边还好吗?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了。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我都不知道该对你说些什么。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欠你的人情,我会想办法偿还的。”

“别说这些了。你要走,你就先走吧!都怪我们经验不足,太傻、太天真了,所以才落入传销陷阱。我现在还不能走,我得寻找更多的线索和资料,以后还要写书的。”

“啊,你什么时候离开?你那朋友现在还好么?难道你要继续待下去吗?”

“不会的,如果朋友今晚打不到钱,我明天就用个技巧让他离开。朋友离开之后,我再想个办法让自己离开。”

……

我和晓莲聊着聊着,突然从外面传来非常响亮的吵闹声。

我很好奇地走出卧室。原来,在半开的女寝里面,肖红正在放声大骂。郭云珍也含糊其辞地对骂着。黄妖婆也在里面起哄。里面好不热闹。三个人已经拉成了一团,似乎还打过一架。细细听来,似乎就是为了工资的分配问题闹起了纠纷。肖红的声音太过刺耳,黄妖婆不得不在里面起哄,制造噪音加以掩盖。

接着,肖魔头走了过来,也站在门口嚷嚷,提醒里面别再吵闹。

肖红完全无视肖魔头的劝解,也不再把黄妖婆放在眼里。她把郭云珍骂得差不多了,又指着黄妖婆的鼻子骂道:“你她妈的吸血鬼,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拿了我那么多好处,居然还扣押我的工资。我和郭云珍都是你的下线,你为何就对她偏心?她算老几,她不过是上了几套而已,我可上了十多套,业绩点比她要高得多。你却给我这么点工资?如果不让她把钱吐出来,后果会很严重的。”

肖红无比气愤,几乎就要把郭云珍和黄妖婆给生吞掉。大厅里站着一大堆人,个个面面相觑。肖红知道再闹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便气冲冲地将肖魔头使劲一推,骂骂咧咧地哭着离开了。郭云珍吓得脸色煞白,嘴里面还振振有词。

不过,黄妖婆倒是“神情自若”。她从女寝走了出来,继续摆出一副笑脸,向着外面的人解释道:“两个娃娃不懂事,一丁点儿事就吵了起来。”

看到黄妖婆那尴尬的样子,我真想放声大笑。这简直就是“掩耳盗铃”的行为。大家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谭滔有些犯迷糊,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便这时候告诉他,便摇了摇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这个场景很有推动效果,至少加深谭滔对该行业的置疑,让他产生一种离开的冲动。

事实也证明了,这个地方并非久留之地。

吃晚饭的时候,除了肖红不在场,在座的还算比较齐备。大家在肖魔头的怂恿下,还做起了自我介绍。之后,肖魔头又恬不知耻地谈论起了“国家大事”,还扯到了自己的作品《生命的延长线》。我真不明白肖魔头的心是怎么长的。像他那样道德丢尽、行尸走肉的家伙,还有资格谈论生命的意义?不就是说一套、做一套,自吹自擂罢了。

肖魔头把邪经念完之后,气氛又瞬间变得冷清。似乎这就是一场名不虚传的鸿门宴。让人无比惊讶的是,小姑娘郑丹霞居然又打破平静,讲起了笑话。郑丹霞讲完之后,很多人都开怀大笑,我和老陈也迎合着笑了起来。现在我终于发现,这笑声的背后,该藏着多少的辛酸与泪水,多少的迷茫与愁绪呀!肖魔头还赞扬道:“霞霞,你可是祖国的栋梁,明天的太阳,你和你的弟弟妹妹,都将成为年轻一代的榜样!”

听肖魔头的语气,似乎自己就是个国家骨干,实在是令人作呕。我心想,他那块不翼而飞的颅骨,搞不好就是曾经招摇撞骗的时候,被人砍过之后给弄没的。还说什么是为了考察行业、服务人民,不小心遇上了交通事故?为什么不把左颅骨也给碰掉呢?命运呀,你如果要惩罚一个恶人,怎么就不干脆点,非要留着他继续害人?

牢骚归牢骚,总之定州这个破地方,还是别待太久了,早走早好!

值得庆幸的是,在这个充满着谎言的世界里,谭滔没有陷得太深。天黑之后,他跟家里打了个电话,便一脸愧意地对我说:“阿庆,打钱的事情已经彻底没戏了,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请你原谅我这些天对你的冲动,给你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事儿的。我们都是老同学、铁哥们儿了,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如果你身上车费不够,尽量找我开口就行了。我得保证你的安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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