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瘪三,跟老子抢女人,昏了你的头。”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说着掏出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听说你是个棋手?绰号叫什么‘五毒鬼手’是伐?那我把你两只手的手指都剁下来,看你还怎么下棋?”
他说着,吆喝着手下把人按住,将刀子高高举过头。
“阿秋!”
何文宣大喊一声。
对方手一抖,没砍到手指,却砍中了侯剑秋的右手胳膊。侯剑秋痛得发出一声野狼似得嚎叫,左手捂着伤口痛苦地倒在地上。
血从伤口处飙了出来,女人的喊声更尖了,不愧是唱戏的名角。
几个卖馄饨卖汤圆的老板见状纷纷扔下摊子跑路,唯恐受到池鱼之殃。
“哼!今天就当给你个教训!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那胖子似乎也不打算赶尽杀绝,搂着还在乱叫的小塘燕,带着手下跑了。
“阿秋,怎么办,你受伤了!”
何文宣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是真的人血,不是灌在猪尿泡里骗人的假货。侯剑秋的伤口也是实打实的,他都能看到里面露出的白色骨头了。
何文宣虽然总是自吹他十八岁只身闯荡上海滩,但是今天之前他是个连鲜血都没见过的乡下朴实少年。头一次面对这样真刀真枪的较量,何文宣惊得几欲垂泪。
“我带你去医院吧。”
“去个屁医院,这种伤到了医院会被叫巡捕房的。”
与何文宣不同,早他一年来到上海混江湖的侯剑秋的背景可算不上干净,最怕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
“那怎么办?”
“你那个什么屠少爷不就是大夫么?让他给我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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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家医馆里,屠景天洗完了手回到客堂,就看见何文宣焦急的背影。
“怎么样?阿秋的胳膊没事了吧?”
“没事,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这段时间好好养病就行。”
屠景天说着,担心地摸了摸何文宣的肩膀,“倒是你,没受伤吧?”
每个月逢五逢十的日子,屠景天不得不到屠家医馆去坐诊。本来今天他也不会在医馆待那么久,恰好下午诊到了特殊的病案。他起了研究的心思,一边整理病案一边想着有没有用中西医结合的办法来治疗,所以才待到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