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祁菁想想,自己都觉骇然,不明白自己那时为何会那样去做,只是倘若如今让她做第二次,她决计做不出。祁菁抬起手摸上祁晔的唇,以拇指的指腹一下下试图想抹去她做过那些事的痕迹。
那时的祁菁是以为祁晔就要去了,若是让祁晔知道她做的那些,还不知会怎样看她呢。
看着现下祁晔的样子似乎是没事了,但祁菁仍不放心,狐疑的问道,“你真的没事了?”
“嗯。”祁晔眯起眼又微点了下头,抬手将祁菁点在他唇上的手拉下,握在手中,又放回嘴边亲了亲,“本来我是醒不过来的,魂魄已被牛头马面勾到了地府,结果听到有人一个劲儿的念叨,吵得二鬼差心烦,最后无法,只能将我放回来了。”
“胡扯!”祁菁没好气的瞪了祁晔一眼,祁晔口中的那个聒噪之人可不就是她么?她是一直在祁晔耳边念叨来着,最后念叨的什么内容,连自己都不知道,再后来自己便睡了过去。
如今祁菁与祁晔的身体仍旧紧密的靠在一起,祁晔显然是先醒来的,他却没有丝毫想要离开祁菁的意思,反而将那只伤手的手臂顺势搭在祁菁腰间,看表情,分外惬意。哪里还有半丝受伤的样子?相较先前那个半死不活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祁晔昨夜显然是中了毒的,那他的毒怎又会无缘无故的解除?这其中的缘由,祁菁与祁晔现如今都参详不透,等他们真正参悟出来的那天,一切已为时已晚,不可挽回。
然而,若将一切重来,相信没有人会后悔。
祁菁怕祁晔是回光返照,细细打量了他一阵,在确定他确实没事了之后,才面色不愉的望着他,唇角牵出丝玩味,“毒解了?没事了?抱着我你很舒服?”
祁晔眯着眸子做了个深呼吸,将自己的前额抵在祁菁前额上,不置可否。祁晔的心情现在真的很好,一睁眼发现自己还活着,祁菁在他身旁,带些枯草焦糊味儿的洞穴,安静的滴水声,眼前身边的一切都透露
正文 死地
“属下惶恐。”祁菁此言一出,戴安国赶紧对着祁菁深深一拜,恭敬万分,“太子殿下,属下岂敢造反,属下对殿下赤胆忠心,日月可表!”
语罢,戴安国哈着腰抬眼望祁菁,见祁菁正眯着眼望着他,一副极不信任的表情,戴安国向后稍退,对着祁菁又是一拜,“殿下明鉴,属下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殿下您啊!殿下试想,二皇子素来与您不和,且参与皇位之争,殿下何不趁这次来河东之际,将这个心腹大患除掉?既不用太子您亲自动手,事后太子您又可以将一切推得干干净净,回京向皇上复命。此事可是属下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犯险而为,只为替殿下尽忠!”
戴安国说得诚恳非常,祁菁却是不信,身上绷着的那根弦始终未松。祁菁淡淡的望着戴安国,面上无甚表情,让人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许久,祁菁忽地勾唇笑了,“原来戴大人是替本太子着想,本太子当然不会怪罪于你。相反,回京之后,本太子还会亲自向父皇保举你,给你加官进爵。如此,若是本太子现在让你撤兵,不杀祁晔,你是否会照做?”
“这……”戴安国低下眼,有些犯难,“太子殿下,二皇子必是要杀的,待属下替殿下您除了这个祸患,哪怕是殿下您他日要属下的命,属下也在所不惜。”戴安国也逐渐认清了形势,太子根本不是被二皇子所困,太子这是要救二皇子。然而,二皇子祁晔必要死在河东,这是前几日京里那位传给他的密令。现在就是要得罪太子,他也不能放过二皇子。
“哼~收起你的赤胆忠心吧。”对于戴安国的一再表忠祁菁嗤之以鼻,“戴安国,别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杀祁晔不过是你自己的私心。祁晔一除,你在河东的一切罪证就会无人揭发,你便可高枕无忧。为了你自己的性命,你竟连本太子的命令也违背!但是,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回京,一样办了你。然而,你若现在撤兵,本太子答应你,你的一切罪责一笔勾销,二皇子也不会与你计较。”
“请殿下三思。”
一番周旋下来,祁菁发现一切威逼利诱对戴安国似乎毫不起作用,他是铁了心要杀祁晔,祁菁实在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可以迫使他就是自己丧命,也要祁晔的命。祁菁抬眼去看祁晔,怎么办?
她不能将祁晔交给戴安国,更何况,她不知道,若是她妥协了,祁晔被除,紧接着会不会就是她?几番思量之下,在如今这样的形势中,她唯一可信任的,就是祁晔。
祁晔下颚微敛,棱唇紧抿,一双凤眸凌厉的望着戴安国,右臂伤口中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涌动,整个臂
正文 情谷
仰起头来沐浴来之不易的阳光,双臂撑在身体两侧,一头及腰长发泼墨般洒下。祁菁抬起一只手,轻轻覆在膝头那人的眼睛上。
山谷里没有白天与黑夜,祁菁也不知自己到这里多久了。祁晔一直未曾醒来,祁菁每日为他清洗伤口,抱着他坐在湖边喃喃自语。
总希望他能听得见,总希望他能快些醒过来。
祁菁和祁晔大难不死,从悬崖上跳下来之后,身体被悬崖壁上的树枝挂住,减了下坠的力道,一路跌跌撞撞才掉下山谷。
不过就算是这样,万丈的深渊也仍足以要人命,下落途中,祁菁一直被祁晔紧紧裹在怀中,不曾放松。落地之后,祁菁仅是被撞晕了过去,很快便醒来。
但祁晔的状况不乐观,臂上本就有伤,如今身上新伤加旧伤,昏迷多时,仍不见醒来。
亏得出宫之前,萧皇后让刘太医教授了祁菁一些女儿私家技巧,如今祁菁来了月事,又适逢这般田地,她只得从袍摆上撕下一块,频繁在山泉中清洗。
偶尔祁菁也会想到当时崖上的情景,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突然来了那个,很丢人。但祁菁男儿心性,倒也没有多不自在。只是如今女儿身份被戴安国知晓,他定不会罢休吧。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所以就算此次大难不死,能够从这谷底逃出生天,也许大齐太子,也要换人做了。这对于自己来说倒是没什么,死不足惜,可是母后,这个谎言一旦拆穿,母后将如何是好?
本来长长的白袍被祁菁撕得七零八落,如今看着还不如短衣来得规整。祁菁拿了快碎布跳,弯腰在湖中缵了清水,然后抹在祁晔的唇上,低喃,“二哥,你到底什么时候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