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秋意渐浓。
清晨的帝都笼罩在白色的雾霭中,寂静而迷离。
驿馆的牌楼在浓重的迷雾中时隐时现,那飘忽不定的感觉让我有些心慌。穿过牌楼进了驿馆,值守的人迎上来询问清楚后毕恭毕敬地走在走在前头带路。
跟在值守人的身后缓步而行,不多时便到了内院。外头富丽堂皇的驿馆内里更是不可小觑。北靖强盛的国力由此可见一斑。
规整的屋宇看着十分庄重,因为是内院的缘故,住的又是位公主,院子里摆了许多花草,廊下挂着一排鸟笼,笼中鸟雀都是极其难得的好品种。
穿过屋宇,到了后院,那领路的值守人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走之后就行礼退下了。
按照值守人的指示,循着小路穿过一处长廊,远远便看见顺昌坐在曲桥的围栏上,手里执着细长的鱼竿在钓鱼。
我微微顿住脚步,看着顺昌收线,一尾肥硕的锦鲤被拽出水面,挂在明晃晃的鱼钩上拼命地挣扎。顺昌高高举着鱼竿,似乎并没有收杆的意思,那条鱼就那样挂在勾上不断挣扎,不断的鳃盖渐渐慢下来,有力的挣扎也变成了无奈的抽、搐。
我加快脚步跑上去,夺过鱼竿,将已经不再动弹的鱼扔回水里,沉到水中的鱼翻着白肚缓慢地浮上来。
看见顺昌这样残忍的虐鱼行径之后我不再怀疑,心下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白鲑。
坐在一旁的顺昌,浑然不在意地嗤笑道:“你来晚了。”
望着曲桥下浮浮沉沉不下十条死鱼,我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质问道:“为什么要弄死它们!”
顺昌两手相互摩挲着,面含轻笑地道:“不为什么,原因就是我想要弄死它们,这个理由你喜欢么?”
我闭上眼,强压住心中奔腾的怒意,冷声道:“找我来有何贵干?”
她仰起头,微微敛着眼皮,很是满意地一边鼓掌一边道:“很好!多年不见果真是变得爽利多了。”
我冷冷嗤笑道:“你倒是一点没变,对同类出手仍是那么心狠手辣。”
顺昌低低地笑了一声,接着便开门见山地道:“找你来
不为别的,千年龟壳在你手中对么?”
我眉梢一挑,这件事知道的寥寥无几,照理说失踪多年的她不应该会知晓。
我反问道:“你怎知道那龟壳在我这儿?要那龟壳做什么?”
顺昌答道:“那龟壳乃是及其适合炼制灵药的上品,得了它于我修仙大业乃大有好处,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就轮不到你管了。”
我嘲讽地笑道:“你的希望要落空了,那龟壳已经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方才还一脸轻蔑傲然的顺昌此刻个疯子一般尖声叫嚷,手指像锥子一般紧紧地掐着我的胳膊,面色阴冷狠戾地问道,“说!龟壳是怎么没的!”
我压下从记忆深处用出来的恐惧,平稳着声音道:“没了就是没了,即便你再怎么追问那龟壳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