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长宁把顾喜乐哄睡后,便轻手轻脚的起来了,披个外袍躺在外室的躺椅上看话本。
香莲将灯芯给她拨了拨之后,又沏了壶茶和点心一块儿端了过来。
顾长宁捏起一块儿话梅塞进嘴里,“香莲,忙完你就去睡吧。”
香莲也没有客气,“好。”说着,香莲又将冲好汤婆子放到了顾长宁脚下。
顾长宁这两年的生物钟已经彻底打乱了,习惯性熬夜,习惯性等到困的睁不开眼了再睡。说白了就是已经不会自主入睡了,要等到身体熬不住了才能睡下。
临走前,香莲又取了毛裳加盖在顾长宁身上,“别着凉了,灯光暗,看一会就歇歇眼睛,睡不着,闭目养神也行。”
顾长宁点了点头,香莲下去后,顾长宁就拥着毛裳就着烛光夜读,读一会站起来去内室看看睡着的顾喜乐,复又出来躺下。
约摸过了有一个时辰,房门声起,两短一长,熟悉的节奏,却听不出敲门的人是谁。
顾长宁探头看了一眼道:“香莲你睡吧,我这里不用伺候的。”
只听外面道:“小姐,是我,青桐。”
“青桐,你有事吗?没事的话,就明天吧,太晚了,你早些歇息。”顾长宁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约摸听了两息,外面声音又起,“阿姐,是我,我来看你了。”
顾长宁噌的一下就从躺椅上直起了身子,看了片刻房门后,起来去打开了房门。房门外站着长身玉立的李谦,青桐提着灯笼站在旁边,院子里站着听风。
顾长宁眉头一蹙,“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让别人知道了成何体统。”
李谦推着顾长宁进门,“是不太成体统,所以我们赶紧进去说,不要让别人看见。还有夜凉,开着门也进凉气。”说着顺手把房门也关上了。
李谦进门便看到了躺椅上放的被子和毛裳,一旁的茶几上还有茶水糕点,转头问道:“睡不着。”
顾长宁点了点头,“这么晚了,你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这要让我母亲知道了,我会挨骂的。”
顾长宁上下打量着李谦,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有什么急事,从进门到现在一句正经话都没说。
李谦先扶着顾长宁继续躺在躺椅上,给她铺好被子,盖好毛裳,汤婆子又扶正,“没人知道,我偷偷跑过来的。”
然后搬了椅子坐到她旁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佩,“送你的,给你赔礼道歉,钱云帆和余怀栋事情,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轻轻的语气里带着卑微和讨好,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
圆形的芙蓉暖玉,周围是一圈水波纹,中间则是一朵开放的莲花,晶莹粉润,漂亮极了。顾长宁看到的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显然很喜欢。
“这个玉佩的料子跟我那个簪子的料子是一样的吗?”顾长宁接过去细看起来。
李谦但笑不语,而是取下了他身上佩戴的玉佩,也递了过去。
李谦身上佩戴的这块儿玉佩颜色碧绿幽深,细腻又透亮,是双鱼衔尾状,成环而然,自然古朴。能看出这块儿玉佩李谦佩戴了很久,且经常把玩,把玉佩养的极好,温润有光泽。
然而顾长宁失忆了,她不记得这个双鱼玉佩其实是她小时候为了哄李谦送他的,是她祖母留给她的遗物。
顾长宁接过双鱼玉佩后端详片刻,将两只玉佩叠放在一起,双鱼玉佩中间的镂空圆环刚好能卡到莲花玉佩的莲花上,一粉一绿,双鱼戏莲,莫名的缠绵。
顾长宁不自觉的脸上的温度也上来了,看了李谦一眼,又收回了目光,紧盯着两只玉佩平复眼中的情绪。
李谦也不说话,就看着顾长宁尴尬,但盯着顾长宁的目光却温柔地如同交缠的双鱼,如同粉润的莲花,暧昧又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