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我觉得屋子里有人走动的声音。”
“不,是在对面。”
商贩转过身来。
果然,对面有一座三层楼的房子,三楼上有时遮遮掩掩地漏出灯光来。
“咱们快点儿,“商贩摸着护胸甲说。
“嗯!瞧它有多重!”萨米埃尔说。
“又旧,又笨重,式样也过时了。”
“做工可考究呢。”
“六个埃居,卖不卖?”
“怎么!六个埃居!可您在那边出十个埃居买了一件又旧又破的轻胸甲!”
“六个埃居,不卖拉倒,”商贩重复说。
“您瞧瞧这雕镂的花纹!”
“我称分量卖出去,雕镂花纹没什么用。”
“啊!啊!您在这儿讨价还价,”萨米埃尔说,“可在那边,人家讨什么价,您就出什么价。”
“我再加一个埃居吧,”商贩不耐烦地说。
“单凭这点包金,也值十四个埃居吧!”
“好啦,快点儿吧,”商贩说,“要不就干脆算了。”
“好哇!”萨米埃尔说,“您这个买卖人可真怪,您做起生意来躲躲闪闪的,您违反国王的命令,还要跟正派人讨价还价?”
“行啦,行啦,别这么嚷嚷。”
“哦!我可不怕,”萨米埃尔拉直嗓子喊;“我不干非法的买卖,凭什么要躲躲闪闪呀?”
“行啦,行啦,给您十个埃居,别喊啦。”
“十个埃居?我跟您说那点金子就值这些钱;啊!您想逃走?”
“才不呢;您真是个疯子!”
“啊!您要是想逃走啊,您瞧着,我这就喊巡逻队了!”
说这句话时,萨米埃尔把嗓音拔得那么高,这个威胁用不着真的付诸实行就收效了。
在这片吵闹声中,他们挨着讨价还价的这座房子的阳台上打开了一扇小窗;窗打开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商贩听到后吓坏了。
“行啦,行啦,”他说,“我知道不照您的话办是过不了门啦;这儿是十五个埃居,您走吧。”
“那太好啦!”萨米埃尔说,一边收过这十五个埃居。
“算您运气。”
“可这十五个埃居是给我主人的,”萨米埃尔继续说,“也该给我点什么才行啊。”
商贩四下看了一眼,一边把短剑从鞘中拔出一半。显然他是想在萨米埃尔身上捅一个窟窿,好让他一劳永逸地不必再去买一副护胸甲来替代刚卖掉的这副,可是萨米埃尔确一双像啄葡葡的麻雀一样警觉的眼睛,他往后退着说:
“对,对,我的好买卖人,我瞧见您的短剑啦,可我也瞧见别的东西啦;阳台上的那张验也在对您看着呢。”
商贩吓得脸色灰白,向萨米埃尔说的方向看过去,果真看到阳台上站着一个样子古怪的人,浑身裹在一件猫皮做的室内便袍里;这个在一旁观察的人对刚才演的这场戏没落下一个字,也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