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情况告诉公爵的人,就是奥尼近卫骑兵的掌旗官,他决无半点见不得人的企图。当初是他接纳了德·布夏日,并把指挥权交了出去,正如德?布夏日刚把指挥权交给公爵一样。亲王自以为洞察到了掌旗官心里对德·布夏日多少怀有一点恼怒情绪,所以特地挑了他来盘问。
“不过,”亲王问,“伯爵一再恳求,要指挥这么可怜的一支部队,他的用意究竟何在呢?”
“首先是为军队效力,”掌旗官说,“我毫不怀疑他的这种感情。”
“您说首先?那么其次呢,先生?”
“啊,王爷,”掌旗宫说,“我不知道。”
“您不是在骗我,就是在骗您自己,先生,您得明白。”
“殿下,即使是对您,我也只能回答我职责范围内的问题。”
“你们都瞧见了,”亲王转过身去对留在桌边的几个军官说,“军队中有不能为我所知的秘密,先生们,我确实完全有理由隐匿自己的身份。”
“啊!王爷,”掌旗官说,“您误解了我的审填,仅仅只有一些跟德?布夏日先生有关的秘密,比如说,亨利先生在出于公心为国效劳的同时,会不会也想为某个亲戚或者朋友效劳,护送他去某地?”
“伯爵的这个亲戚或者朋友到底是谁?快说出来,嗯,让我好拥抱他!”
“王爷,”奥里依来参与这场谈话,他带着他习以为常的恭顺的亲昵态度说,“王爷,我刚才发现了一部分秘密,完全没有值得殿下怀疑的地方。德?布夏日要想护送的这位亲戚,嗯……”
“嗯?”亲王说,“说下去,奥里依。”
“嗯,王爷,是位女眷。”
“哈!哈!哈!”公爵纵声大笑,“你们干吗不早点跟我实说呢?这个可爱的亨利!……可不是!这很自然嘛!……好了,好了,让咱们闭上眼别去看这位女亲戚,也别再谈她了。”
“殿下这样做就最好了,”奥里依说,“因为这事儿可是大有蹊跷呢。”
“怎么回事?”
“是这样,这位夫人,正像我给殿下唱过二十遍她的故事的那位著名的布拉达芒特,乔装打扮,穿着男人的装束。”
“哦!王爷,”掌旗官说,“求求您;我看得出,亨利先生对这位夫人极为恭敬,很可能他会责怪嘴不紧的人的。”
“一点不错,一点不错,掌旗官先生;您放心,我们会沉默得像坟墓,像可怜的圣埃尼昂,不过,要是我们见到那位夫人,会熬不住对她做怪脸的……啊!亨利有位女亲戚伴着,就这样待在近卫骑兵中间?她在哪儿,奥里依,这位亲戚?”
“楼上。”
“什么!楼上,就在这所房子里?”
“是的,王爷;不过,嘘!德·布夏日先生来了。,
“嘘!”亲王一边放声大笑,一边学着他说。
七十五德·安茹公爵的一段回忆
年轻人进屋时还能听到亲王那凶险的大笑声,但是他没有在殿下身边生活过,所以不知道德·安茹公爵的这种愉快表示了其中包藏着多么严重的威胁。
从几张显得有点尴尬的脸上,他也看出公爵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行过一场不友好的谈话,而这场谈话由于他回来而被打断了。但是亨利根本没有疑心到这场谈话的内容,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跟他的交情深到肯当着公爵的面告诉他。
再说,奥里依仔细提防着,而公爵无疑已经差不多订好了一套计划,他把亨利一直留在自己身边,直到刚才谈话时在场的军官们完全走光。
公爵对岗哨的布置作了一些更动。当初亨利一个人的时候,他考虑到既然自己是首领,就应该以自己为中心,在狄安娜的这所房子设立了司令部。而后,把掌旗官派去负责仅次于此处的一个最重要的岗位,也就是河边的那个岗位。
公爵取代亨利做了首领,就占据了亨利的位置,派亨利到亨利原先要派掌旗官去的那个地方。亨利并没有感到意外。亲王认为那地方最重要,把那地方托付给他,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正因为很自然,所以每个人,首先是亨利,不会知道他的真正意图。
不过,亨利觉得应该嘱咐近卫骑兵掌旗官几句,就走近他身旁。他把原先自己照看,而现在至少是暂时没法照看的那两个人托付给掌旗官来保护,也是很自然的事。
可是,亨利刚要开口跟掌旗官说话,公爵就过来了。
“是秘密吧!”他笑嘻嘻地说。
近卫骑兵明白了自己嘴不紧干出的冒失事,但是已经为时太晚。他感到后悔,想站到伯爵一边帮他一把:
“不是,王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