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静默半晌,方才一叹道,“王朝更替,如断水复流,千年一梦,果然周已亡了。”
陶宝不敢接话,低头不语,老实的很。
“你跟我来。”道人连个正脸都没有给他,随口说道。
陶宝应声称‘是’,心中暗暗惴摩,估计此道人定是千年前的人物了。也不知他是善是恶。
“你将那个小丫头放出来吧。她年纪尚幼,久在道草中对她并不好。”道人在前面行走,忽然道音传来。
陶宝心头狂跳,这道人何以厉害到这般地步,竟然躲在紫须草中的静儿都知道。
“是。”陶宝应道。心念一动,静儿便被紫须草用草须卷了出来。
静儿揉揉眼睛,一拉陶宝的衣袖,撅着嘴,揉揉肚子,张开小嘴呵呵有声,原来她是说在里面呆的久了,肚子饿了。
陶宝悄然望了望走在前面的道人,取出早准备好的干粮递给静儿吃。
静儿也看到了前面的道人,眼睛眨了眨,指着那道人,眼睛又眨了眨。
陶宝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静儿明白过来,可怜地叹了口气,拿着干粮啃了起来。
那道人没有理会他们,头也不回,一直向北走去。大概过了两个时辰,方才来到深山中的一处偏僻的山谷。
只见这处山谷深居高山之间,形似卧虎之地,荒草如林,虫兽如蚁,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可以流连驻足的景致。
道人站在谷口,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盘,将它丢在空中。那玉盘释放出青葱古朴的道光,照向谷口旁的一处山崖。
山崖崖壁越来越亮,犹如洞开一扇巨大的光门,灿灿道光好似洪水涌出,转眼工夫,便漫过整个山谷。山谷在洪流般的道光中不断变幻,荒草尽去,虫兽绝迹,隐隐约约可见一座道观威严屹立在谷底。
道光散去,山谷已经大不一样。
谷前门坊高耸,门坊之后连阶七步,一处宽广的石坪广场,广场尽头,便是一处凌威不凡、古意深邃的大道观。观内房屋众多,叠檐联脊,层层递进,最后面则耸立着一顶金漆瓦碧的道塔,塔尖如针,一轮青蒙蒙的道光瞬间溅shè开去,笼罩住整人山谷。
道人与陶宝、静儿三人正站在道观阶前。目睹山谷变幻,陶宝还好,明白这是阵法之效,静儿则瞪大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紧紧抓着陶宝的手。
道人站在阶前,望着道观良久,才缓缓踏上石阶,向里面走去。
陶宝抬头望向门坊,高大门坊的坊柱上雕刻着许多青鱼样的浮纹,逐浪戏水,穿云过rì,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坊上则浮刻着三个古篆,“思蚱宗”。
随着道人向道观里行去,陶宝目不斜视,静儿则左右顾盼,倍觉稀奇。
陶宝在这道人身后,暗暗留意,发现这道观虽已隐匿千年,却仍旧洁净如初,灵气浓郁,而且处处隐现出那青鱼图案。按说此处地理内陆,观那青鱼好似海生之物,不知是何道理。
跨过广场,通过门廊,进入到道观里面。
道观主殿威严大气,七根粗大圆柱撑起殿堂高大的屋脊,使大殿显得高敞明亮。殿堂内悬幡飘带,雍容玄率。而四壁之上尽是彩绘天仙,玄之又玄。殿堂正中,是一面从上至下的青玉道壁,一条巨大的青鱼头胖体宽,鱼目如珠,瞳内隐现山川,此刻游天遨地,吞rì月,戏云彩,好生的逍遥自在,神妙难言。
“这里便是思蚱宗,是古时著名的道派。后来不知何故沉降于山底,三千年前被我无意间发现,广邀道友相助,才使它重临人间。可惜,还没有等我将它发扬光大,我便为仇家所害,受困千年之久。此道派一波三折,历劫千载,今rì才再次临世见人。你们能够亲眼目睹,也算是有大缘份。”
道人负手立于道壁,目望青玉道壁上的青鱼,徐徐道来。
陶宝诧异,明悟过来,原来这道人本是受困在之前的那山腰处的道观,自己好巧不巧地正逢他脱困而出,难怪他毁观杀道,毫不留情。只是不知道为何放了自己一马,又引自己来到这里。难道只是让自己见证一下思蚱宗的重耀人间吗?
陶宝千般疑问,却是一句不问,只听这道人说话。
这道人xìng子也是极寡淡的,见陶宝连句回话也没有,眉梢一挑,转过身来,看着他说道,“你这个小子倒有点意思,竟连句奉承话也没有吗?”
陶宝抬眼望去,不由地一愕,这道人长的实在太潇洒了些。
面白如玉,剑眉星目,年青时定是个极俊逸的帅哥,此刻虽长须飘飘,但毫无老态,显得洒脱无暇。
陶宝自视英俊,但与这道人一比,自惭形秽,堪称萤虫与rì月争辉。
静儿眼睛一亮,抿着嘴唇露出羞笑,再不看陶宝一眼。可见这道人对女xìng的杀伤力之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