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未知总是使人害怕,晚歌不由拉住景青山。然而片刻后,一道彩色的灯光打在会场中央。留声机里的唱片缓缓转动,音乐声倾泻。
“欧阳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人群围绕成一个舞池,那些蠢蠢欲动的各界未婚人士纷纷向前对欧阳雨菲请求到。
欧阳雨菲微微一笑,直径走出了舞池朝两人走去。她边走便道:“抱歉,这第一支舞,我想请表哥跟我一起跳。表哥,你不会这点小要求都不答应我吧!这么多人可都看着,你不会想要我下不来台吧?”
欧阳雨菲这模样,忽然像起南方姑娘娇柔。一分恳求,一分撒娇。这副模样,让景青山无奈地点点头:“既然表妹相邀,岂敢不从!”他在起身之际,在晚歌耳边轻轻说,“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晚歌点点头,目送他牵着欧阳雨菲步入舞池。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便是上流社会吗?晚歌闷闷地一口就把高脚杯里的红酒喝光了,她趴在远离人群的桌子上。透过残红的高脚杯,舞池里的人影都染了一层色。忽然觉得头有些晕,两颊发烫,高脚杯里的人都重影了。她干脆趴在桌上闭上眼,她只想稍稍闭上眼,谁知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晚歌,晚歌醒醒!”景青山摇了摇她,她才稍稍清醒一点。景青山递过她一杯水道,“我才走开这一会,你怎么就把酒喝光了?”
晚歌冷哼道:“怎么,欧阳家这么有钱,谁在乎这点酒,你还替他们心痛酒啊!”
景青山低低一笑:“想什么呢,我只心疼你。不能喝酒,还学人家喝这么多干什么?先喝点水,我们这就回家。”
欧阳雨菲迈着优雅地步子走来,手中两杯拿着红酒走向晚歌:“慕姐姐,我是来道歉的,你不需要用这样防备的眼神看我。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是真心来道歉的。我从来没有那样口不择言过,只是真的被妒忌冲昏了头。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你若原谅我,就跟我干了这杯酒,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
景青山抽过她手中的酒杯道:“她不能喝了。”
欧阳雨菲潸然泪下:“表哥,连你都不原谅我吗?你知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这么多年来,我明明就是你妻子的不二人选。可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她横插在我面前,你教我怎么能不嫉妒!我怎能不发狂!你还要祝福我今晚选到如意郎君,你可知道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第七十五章 朝朝暮暮与君同
景青山叹了一口气:“雨菲,没有哥哥会真的生妹妹的气。我们是兄妹,真的也只能是兄妹。晚歌不能喝了,我替她喝。”
欧阳雨菲忽然拉下他的酒杯,自己一口猛地灌了下去。一杯喝光,她接着喝自己手中的第二杯。景青山有些恼怒,与她边拉扯边道:“你这是做什么!”他们的拉扯中,红酒最终很意外地洒向了晚歌。
此举看似无意,可是否真的无意,也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欧阳雨菲慌忙道:“糟糕了,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拿过毛巾给晚歌擦了擦,晚歌一直说着无妨,只想拉着景青山离开这里。可是欧阳雨菲却拉着她,说要给她换一身衣服。拉扯间,一个意想不到的画面在景青山不经意的瞬间发生了。
晚歌想拨开她一直拉着她的手,可是,她却忽然猛地退后倒地。重重的跌落声,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些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开始在窃窃私语。那画面,怎么看都像是晚歌推到了好心的欧阳雨菲。晚歌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景青山不相信晚歌能推到欧阳雨菲,但他也很难想象这个开朗活波的表妹,会是个这么能做戏的人。景青山扶起欧阳雨菲道:“没事吧?”
欧阳雨菲摇摇头道:“慕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你反感我到要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我?”欧阳雨菲说着,慢慢走向前。
也许是刚才的一幕,已经在晚歌心里留下了阴影。欧阳雨菲走向她,她就不由慢慢往后退。昏暗的灯光中,晚歌退到一扇门边。裙子不知是被勾住,还是被踩住,她用力一抬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整个人忽然倒了下去。与此同时响起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欧阳雨菲也一起倒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下子发生太快都没人看得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括景青山,就连他也还没弄清楚这瞬间是怎么发生的。
灯光忽然大亮,晚歌的裙子被撕破一大截,白花花的大腿就暴露在空气中。景青山什么也顾不了了,直接脱下衣服盖着晚歌抱了她起来。晚歌窘迫到逼自己不听不看,那些充满讥讽的声音却依旧充斥着她的脑海。衣不蔽体,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难堪的一次。
眼看这景青山不顾一切抱起她要走,欧阳雨菲跑过去拉住他道:“表哥,你先让慕姐姐换身衣服吧!她这样出去,总归不好。”
景青山望了一眼怀中的晚歌,晚歌眼泪盈眶,摇摇头闭上眼。滚烫的眼泪,落在他胸口,她把头深深埋在那,不想再抬起。
景青山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变化,一切太突然,他还是自责。他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眼前这个表妹似乎真的不再是他以前认识的表妹了。他冷冷对她道:“走开!”
欧阳雨菲哭道:“表……表哥。”
景青山抱着晚歌直接推开她,大步离去。庭院里汽车发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欧阳家。欧阳雨菲趴在地上,望着刚才与她一起低落地上的手链。珠子散落一地,链子断成两截。这条手链,是景青山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现在断了,就像自己的心一样,碎成两半。
青石巷。夜雾朦胧。汽车的发动机熄灭后,景青山连车灯也关了。只有一盏黄黄旧旧灯,高高挂在巷口。
景青山轻声唤道:“晚歌。我们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