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大梁?
徐明亮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向下耷拉,好像感觉有点重啊。
王燕也同样有压力,不过她抿抿嘴唇:“国子,我们肯定好好学!”
她从来不怕困难,就怕没有展现自己的机会。
本来王燕还担心,鱼行那边每个月的收入有好几百块呢,交给别人,有点不放心。
现在一听李卫国的安排,王燕觉得,自己的眼光,好像有点太过短视了。
“国子,咱们接下来准备干啥?”田大贵也来劲了,开始撸胳膊挽袖子的。
罐头厂的成功,叫他对李卫国充满信心。
“先不急,慢慢来。”李卫国招呼大伙上车回村。
轿车开进大馒头屯,大老远的,就看到生产队的场院那边,围着一大帮人。
田大贵连忙把车开过去,下了车,就听到人群里面有人哭鸡鸟嚎的:“这可咋整啊,这下可要了命喽。”
大伙挤进人群一瞧,只见谢老抠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呢。
挺大个老爷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老抠,咋回事?”田大贵凑上去,他是热心肠。
会计谢老抠谁也不搭理,就在那一个劲嚎丧。
还是旁边的赵二两回道:“老抠家里的大青牛,吃黄豆胀死啦。”
这种情况,在农村并不少见。
尤其是秋收的时候,牛马这些牲口,趁人忙着不注意,难免偷嘴吃点粮食。
别的粮食都好说,包米谷子啥的,都比较容易消化。
唯独大豆吃进去比较麻烦,牲口吃完了总得喝水吧,黄豆一泡水,就开始在肚子里勐涨,最后活活胀死。
在去年分队的时候,谢老抠手气好,抓了一头青色的大牤子,全家都当宝贝似的。
这时候没啥机械化,牛马就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力,在家里的地位,比人都高。
结果现在老牛胀死了,这种损失,换成是谁,都难以承受。
更别说谢老抠这样的小心眼儿了,没寻死觅活的,就算挺好了。
虽说谢老抠平时人性不咋地,可是大伙都是种地的,最心疼牛马这类大牲口,所以没人瞧热闹,都围着他不停安慰。
李卫国虽然对谢老抠也有意见,但是不涉及啥原则问题,于是连忙提议道:“那牛在哪呢,要不就赶紧放放血,趁着过八月节,尽量多卖点肉,总归能抢救回来点损失。”
“对,赶紧的,徐大舌头呢,快点帮俺宰牛。”谢老抠也不再哭嚎,曾一下站起来,就张罗着找人。
徐大舌头就在旁边呢,连连摆手:“俺就会杀猪,不会宰牛,再说了,牛是大牲口,杀牛做损。”
在农村,杀大牛的,可不是一句好话,那是用来骂人的。
尤其是种地的农民,天天摆弄牲口,对这些大牲口的感情非同一般。
特别是牛,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忠诚老实的象征,所以没有真正的农民,会去杀牛杀马的。
至于大肥猪,那不一样,养着就是准备用来宰的。
谢老抠抱住徐大舌头的胳膊,一个劲央求:“大舌头,你无儿无女的,怕啥,就当俺今天求你啦。”
无儿无女,在农村叫绝户,也是骂人的话,徐大舌头一听更不乐意了,使劲一甩胳膊:“你爱找谁找谁去,反正俺是不宰牛!”
谢老抠闪了个趔趄,四下里瞧瞧,见大伙都摇头,他干脆将心一横:“那俺自个动手,大舌头,把你的杀猪刀借俺用用。”